r /> 随即便听那徐公子哭泣道:“五哥,家父命我来向大帅报丧。”
听到这句话,李景只觉得脑子轰得一声,手一抖,茶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直到小五带着徐公子进屋,徐公子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李景才醒过神来。
命小五将徐公子拉起来,李景急忙问道:“尔默,你先别哭,先生什么时候去的。”
徐尔默擦了擦眼泪道:“回大帅,半个时辰前,家父想给家祖喂药,才发现家祖已经薨了。”
李景闻听默默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李景只要有时间便会去探望徐光启,昨日太医曾告诉李景,徐光启已经油尽灯枯挨不了几天了,却不想,第二天徐光启便薨了。
想起徐光启一生为了大明辛劳,前几日,自己趁徐光启还有意识的时候问他可有什么心愿,徐光启微笑着摇了摇头,李景不由悲从中来,眼泪簌簌地掉落下来。
见李景悲伤,张同敞轻轻扯了扯李景的衣袖:“国公爷,徐公子来是请您拿主意的,您可不能乱了方寸。”
李景一惊,这才想起徐家前来报丧的目的。擦擦眼泪,李景转头对小五道:“你马上派人通知皇上和朝中诸臣,告诉他们徐太傅薨了,让大家到徐府奔丧。另外通知礼部的人,按国丧之礼办理徐先生的丧事。”
听李景让皇上也去奔丧,并且按照国丧之礼办理丧事,徐尔默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侄儿叩谢大帅。”
李景摆摆手,哽咽道:“不要谢我,这是徐先生应得的荣誉。”
想了想,李景转身对张同敞道:“同敞,帮我撰写一篇祭奠徐先生的耒文。”
张同敞点点头,对徐尔默道:“徐公子,你先别哭,先把徐先生的生辰年月以及寿数告诉我。”
徐尔默点点头,知道李景这是要表彰徐光启一生的功绩,所谓盖棺定论,徐光启过世必然有无数人撰写祭文,但是李景这篇祭文才是至关重要的。
虽说祭文一般都是本人所写,不过徐尔默知道李景在这方面的文采有限,不是李景不想写,而是李景怕自己写得不好,这才让身边的人代劳,至于李景身边的人必定会秉承李景的意思,必然会写出一篇天花乱坠的祭文。
待徐尔默把徐光启的生辰年月及寿数写下,李景说道:“你先回府帮你父亲准备一应事务,我和皇上过一会儿便去。”
徐尔默急忙应是,又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离去。
待徐尔默离去,李景颓然坐倒在椅上,默默地发起怔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五进来回报:“大帅,皇上来了。”
李景闻听这才起身,请朱由检入内就座。
见李景精神萎靡,朱由检急忙说道:“李兄,节哀顺变,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李景默默点了点头。
又过一会儿,算算朝中诸臣应该已经到了徐府,李景方才起身道:“皇上,走吧。”
朱由检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坐我的御辇去吧。”
李景一怔,叹了口气。
朱由检让李景和他一起坐御辇并不是要摆什么架子,皇上亲自去奔丧,只有郑重其事才显得尊重徐光启,而且摆场越大,越显得重视。如果朱由检和李景轻车简从,那才是不重视徐光启。
李景这时心里充满哀伤,哪里想得到这些细节?
而朱由检却不是糊涂人,李景现在除了政事不许他过问,别的事情无不依从,李景如此尊重徐光启,他要是不给徐光启长脸,等李景回头想明白了,还能给他好脸儿么?
不过朱由检也有些害愁,徐光启去世要是搞得排场太大,等袁可立去世时怎么办?
要知道袁可立可是李景的座师,在李景的心目中比徐光启的地位还高,要是徐光启去世的排场搞得过大,袁可立那边就无法安排了,难道要他和朝臣们全部都到平阳府去给袁可立治丧?
朱由检知道,平阳府那边现在是一天一封急报送往京城,报告袁可立的状况。
朱由检天天跟李景在一起,对袁可立现在的状况十分清楚,他知道袁可立的日子也不多了,很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
如果徐光启和袁可立去世相隔的时间长一些,李景可能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可是相隔这么短,两人的排场一目了然,朱由检实在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有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李景和朱由检刚坐上御辇,还没走出宫,一名侍卫带着一名身着重孝的人匆匆进了宫门。小五见了顿时一惊,急忙止住御辇,对李景道:“大帅,袁赋诚身着重孝进宫,看来是袁先生已经大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