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写信时也甚是纠结。
醉云楼虽晓天下事,在云紫洛面前,却也极为避讳摄政王的事。
但这次的事情当真是不说不可了,因为承欢郡主怀了摄政王子嗣的事已闹得遍城皆知。
如若瞒着云紫洛,等孩子生下来后,一切便成定局,到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晚了。
思之再三,张叔写了这封询问的信,即使知道这封信带给云紫洛的后果,可这比几个月后她会亲眼看到呱呱落地的孩子好得多。
这是真的吗?
云紫洛咬紧了牙关,拳头捏得咯吱直响。
即使这个消息有如石破天惊,可她也知,醉云楼绝无假讯,而赫连懿的匆匆离去也似乎侧面证实了某个消息。
如果陆承欢真的和懿在一起了,那也只可能在他们冷战的那半年多,才发现的事,那时间并不长。
一月?二月?
云紫洛的心乱了,不敢多想。
她却记得清,摄政王说过,他跟陆承欢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要到了京城,便知真相了。
摄政王是四月底离开冰城的,她则是六月出发,相距一个多月,一路未有多少停歇,七月初到达了祁夏。
一路,犹如从冬天走进了夏天。
云紫洛在云府门前下马车的瞬间,一阵天眩地转,额上香汗淋漓。
眼前,毒日当空,遍地都是白花花一片的日光,云府内伸出来的长枝叶上,蝉儿不厌其烦地高声长鸣,却莫名地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今年祁夏的七月,比她穿越来的时候,热得多。
云府大大小小被惊动了,云恒推着云建树从长长的廊上过来迎接。
云浩蹦上长廊的这头,笑着奔了过去。
“少爷慢些!”
奴仆们笑哈哈的。
云紫洛却慢了一大步,躲在长廊的圆柱后,扶柱干呕。
她中暑了么?
可是,又不像,因为,好事已经很长时间没来造访了,莫名的额头之汗又多了些。
“洛儿呢?”
老远的,云建树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云紫洛抬袖轻拭了下嘴角,以免有可疑的形迹被捕捉,这才转身上廊。
见到云建树的时候,他怀里还抱着云嘉,六个月大的云嘉一个劲地冲他们笑着。
“爹爹。”
云紫洛笑唤了一声,憔悴的脸色却惊到了云建树。
“洛儿,你们风尘仆仆的,赶了多少天的路,快回去休息,梨苑日夜都有人打扫着。”
“好。”云紫洛也没有敷衍,小海燕从云建树身后跑出来自告奋勇地陪她去,眼角却往云浩那瞟个不停。
云紫洛知她心意,只让她在这陪云浩说话,随一名丫鬟回去了。
一关上梨苑正房的门,她便又呕了起来,心内惊慌得着实厉害,虽然车马劳困,但她却并不少眠,只是都睡在马车上,路上颠箥了些。
伸手在床头墙上捣鼓了一下,打开墙上的暗门,她唤道:“让张叔请个大夫秘密进府。”
暗门之后,其实就是梨苑的后院,云紫洛给封了起来,唯留暗卫的通道。
一回来,青、白、红、黄四条龙便轮流到里头站岗,以传递消息。
速度很快,一柱香的时分,丫鬟领着一名老仆模样的人进来了,问云紫洛是不是叫过来问话的。
云紫洛打发她退出去后,让老仆近前。
老仆低低说了来意后,为云紫洛把了脉,随即脸色讶异,片刻后说道:“小姐是喜脉。”
如雷轰顶。
云紫洛是料中了,可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赫连懿日日盼的来了,可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又烦又苦,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靠在床枕上,叫丫鬟送了果脯点心进来,她恹恹地拈着吃。
待丫鬟报云建树过来后,她始惊觉,碟子里但凡是酸口味的,都被她吃完了。
云建树得允后进来看她,眉宇间蹙着浓浓的忧愁。
“洛儿,你的心结是因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