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先把人留在开封府,等二位统一了意见再说。放心,我肯定不让他少半根汗毛。”
“可以。”赵概一口答应,朝赵卞抱拳道:“今日让老弟见笑了,就听老弟的了!”
赵概答应了,韩绛也没法说别的,只好点点头。
既然如此,两人只好告辞,带着手下离开了。
待这二人一走,赵卞松了口气,周推官道:“大人,到后衙歇息吧。”
“我回大牢。”赵卞摇摇头道:“只怕他们狗急跳墙。”
“谁们?”周推官有些唐突的问道:“他们还是他们?”
“都有可能。”赵卞意味深长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话间来到大牢,看见那几个送饭的狱卒还在,赵卞对他们道:“你们先尝一尝。”
狱卒一怔道:“府尊,这可是牢饭。”
赵卞漠然不语。
几个狱卒只好拿起木勺,很是艰难的每人挑起一团饭送到嘴里,登时满脸苦涩。
正所谓‘为人莫犯法,犯法不是人’。不管哪个朝代的牢,牢头狱卒都会把官仓配拨的牢粮偷偷卖掉,再用不到一半的价钱,买进陈年霉米,讲点良心的配上糠秕,黑了心的便往里面直接掺沙子。这饭牲口都不吃,却是囚犯吃的饭……当然,你要是有钱,狱卒们会给你开小灶,什么山珍海味都能给你弄来。
言归正传,几个狱卒虽然吃得一脸痛苦,但好歹没有人中毒,赵卞这才道:“从今起,到那个孙启功离开,就是你们几个送饭了。告诉所有人,不要打量着在饭里下毒。毒死一个人犯,做饭的送饭的就把饭自己吃下去。”
众人连道不敢,赵卞这才让把饭送进去。
周推官见状小声道:“大人的意思是,这孙启功一时走不了了?”
“估计是吧。”赵卞点点头道:“现在已经变成两位相公角力,你猜谁会赢?”
“韩相公是首相,文相公是分管刑名的相公,按说该归文相公管,可以韩相公的性子……”周推官不禁咋舌道:“才刚搭档几天,就要较量一下么?”
“差不多。”赵卞淡然道:“恐怕这次韩相公是失算了,咱们把人看好,不要惹祸上身就行了。”
“是。”周推官轻声应道。
其实赵卞的心思,远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要说这大宋朝还有几个看好赵宗绩的,他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当年的草原之行,让他看到了两个年轻人的能力和魄力。那时他便时常设想,如果这对君臣上位的话,会不会给大宋朝注入生机和活力呢?
所以今天晚上,他完全可以在赵概到来之前,先让韩绛把人提走,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作为案件的初审官,他已经意识到,这似乎是那两个年轻人,射向赵宗实的一箭。
赵卞并不觉着他们有什么不对,反而嫌他们动手晚了,都被逼到这份上了才出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直到他看到文彦博的条子,才恍然大悟,两个年轻人好一招瞒天过海,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一直和他们不对付的文彦博,肯为他们赤膊上阵!
‘这才有个争位的样子,之前简直是……弱爆了!’望着漆黑的夜空,赵卞想起当年在草原驰骋,听两人嘴里那层出不穷的新鲜词,虽然当时大摇其头,但其实还真是印象深刻呢。他无声的笑道:‘我虽然没法给你们撑腰,但摇旗呐喊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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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福宁殿内寝宫。
自从那件事后,赵祯便再不近女色,两年来一直独居在自己的寝宫中。他有严重的失眠症,总要下半夜才能安寝。近侍们都知道,这个时辰他肯定在看书。
李宪轻手轻脚走进来,见赵祯眯着眼,将书本拿得远远的。官家的老花眼很厉害了,这年代又没有老花镜,翰林书艺局的宦官们,只好为他用大字抄书,这才让赵祯不至于连书都读不成。
看完一段搁下书,用热巾敷敷眼,赵祯活动下目光,才发现李宪立在那里,便问道:“那孙启功到刑部大牢了?”
“没有。”李宪摇摇头道:“大理寺也去提人,双方争起来,结果开封府让他们争出个丁卯再来,人还是关在开封府大牢了。”
“哦?”赵祯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道:“富相公果然没有看错人,寡人之前还一直忐忑呢。”
李宪知道言多必失,只听着官家的感慨,却不回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