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你养父可能是找到了什么靠山,对方背景强大,能把他救出来不说,还能让他在那种地方立足。”
“你养父当时的境遇确实是有了很大的起色,来钱很容易,但是有一天,你养父忽然说有人要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惶恐,再加上他手里钱已经有不少了,就选择把那一摊子全部都留给别人,他自己逃了。”
“你养父逃得很匆忙,除了钱什么都没带。也没人知道他逃去哪里,有人猜测他可能逃去国外,但也有人说他肯定是逃往国内。”
“我大致算了一下时间线,你养父逃往国内之后没多久,就被人给打成残废丢在那个野狗养殖场了,他的报治安电话就是在这中间打的,准确点来说,按照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来推算,你养父应该是打完报治安电话,就被人给带走丢去野狗厂了。”
“哦对了,我说的新发现是,我跑去野狗厂重新调查,发现野狗厂已经重新规划给了一家开发商,准备建游乐场,我去的时候,工地正在施工,从当初几间破房屋的废墟里,我偶然间看到了一块硬盘。”
“硬盘?”云画皱眉。
凌南点头,“对,就是一块硬盘,我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一眼就看出来了,赶紧捡了起来,但当时我也不确定这硬盘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以及还能不能读取。后来我把硬盘带回了局里,用机器试着读取了一下,谁知道,还真的读取到了东西!”
“什么?”云画有些紧张。
凌南顿了顿,“我发到你手机上。”
“好。”
几秒钟后,云画打开了凌南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拍摄的设备和当下的设备不能比,但是清晰度还是很高的。
画面中,云从鍕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对不起她们,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画面中的云从鍕显然是一路逃亡,几乎没有时间休息整理,整个人看起来蓬头垢面,就跟那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而且从画面中,云画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云从鍕的恐惧。
只可惜,画面一直都没有转移到拍摄视频那人的身上,云画什么都判断不出来。
可是紧接着,残忍的画面就出来了。
云从鍕被硬生生打断胳膊和腿,丢到了院子里。
一开始,那些饥肠辘辘的野狗们,还不敢靠近,但是很快,它们发现了云从鍕并没有什么危险,属于极易捕捉的那类猎物之后,野狗们就蜂拥而上。
正常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画面,完全看着一群被故意饿了很久的野狗,活生生地将云从鍕给撕吃了……
这画面太可怕。
云画强忍着不适看完,快要看吐了。
这样的结果……
她想,她可以原谅云从鍕了,在生命最后一刻,云从鍕感受到的绝望恐惧,正是她从前感受过的。
只不过,云画心中并没有报仇的爽快,她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故意用这种方式虐杀云从鍕,并且拍摄了完整视频的人,到底是谁?他的心理素质肯定很高,不然正常人都看不下去的画面,他竟然还能精准完全地一一记录下来。
“你是想告诉我,我养父是被故意谋杀的?”云画问,“这一点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所以呢?当年都没能想到凶手可能是谁,过去了这么多年,还能调查出来吗?”
“画画,你注意看视频第3分29秒的画面。”凌南说。
云画立刻开始拉进度条,将视频的进度条拉到凌南说的那个位置。
“你注意看这个画面中,已经被打断了手脚丢出去的云从鍕,他在求救。”凌南说,“他的手指在泥土地上画着什么。他一边画,还一边看向镜头,说明他知道对方还在拍他。可是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完全绝望,没有任何希望,就只能试一试了。”
云画把画面放大,仔细看。
“你觉得你养父在地面上写的字是什么字?”凌南问。
云画看了几遍,最终还是摇头,“我也看不出来,像素不够,太模糊了。”
“确实,我请了笔迹专家来鉴定,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凌南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件事吗?”
“猜到了。”
“猜到了就好。”凌南的表情很是严肃,“那个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并且对方的心理素质极其强悍,甚至强悍到有些变态的地步。”
“我觉得他有仮社会人格。”云画说。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那么恐怖的画面,他录得那么淡定。”凌南说,“还要,视频最后的最后,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是云从鍕的声音,我猜测可能是凶手的声音。等我让人把那段声音分离出来处理过之后,你再听听看。”
云画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的脸,“我有些累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凌南说,“事情终归是要一个真相的。你再好好想想自己身边,真的没有可疑的人吗?到时候把你心目中的那个人的声音,跟这个音频稍微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云画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让我怎么拿到朋友们的音频?对着微信一个个联系一个个找,让他们给我发语音给你们用?”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凌南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要你生父的口音,甚至是你舅舅和表哥们的口音。”
云画的语气非常坚定,“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套取他们的音频资料。另外,我记忆力很好,我对声音的敏.感度也很高,等我先听过音频了再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也就这一两天。”
云画的表情很是坚定:“那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