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正背对着门口,仰头喝水,听到房门被带着风的大力推开,不禁皱眉回头,却在触及巫阮阮错愕的目光时恢复一片冷清,“什么事?”
巫阮阮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这种迟疑的步伐在霍霆看来,是来自于对他的恐惧,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杯口,等她开口说话。
是因为你病了?是什么病?有多严重?因为这个才让我离开?就像安燃说的,人们常常会有难以启齿的苦衷,霍霆,这是你的苦衷吗?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离开,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伤到我不敢靠近你,不想靠近你,甚至不愿意再想起你,是这样吗?
于笑当时脸色就青黄蓝绿紫的变换一圈,这饭还有个吃吗?这还不如去吃猪食!当然这只是她内心的一种夸大修辞,她不知道猪食什么味道,她没吃过,就连活的猪她也都没见过。
要等到头发都花白了,才发现自己一生都爱错了人,哪还有时光,去给更好的人。
结束了。
霍霆扳过小燕呢的脸蛋瞅了瞅她,无奈的皱眉笑笑,觉得自己家里真是有俩活宝,这晚饭吃的让他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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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人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看得阮阮心里阵阵发酸。
霍燕呢委屈极了,生在这家里太遭罪了,连吃饭都不管够,这惨无人道天昏地暗的,她扑在桌子上,捧起霍霆的饭碗狠狠的啃了一口大白米饭,巫阮阮一抬头,看见漂亮的小女儿跟霍小麻子似的沾了一脸饭粒,噗的一口汤笑喷出来。
霍霆一把拂开她的手,语气开始变得寒凉至极,“我吃什么药生什么病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和我指手画脚,我妻子我女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过了气的床伴,床伴是什么你懂吗?做完了穿上衣服裤子就要识相消失的人!我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霆背喝听步。倘若霍霆这一场恶病是真,那么这场噩梦即将结束,倘若霍霆健康安好,那么这还是那场残忍而尖锐的现实,哪一种,都不阮阮想要的。
于笑悄然出现在门口,不明所以的望着房内争执的两个人,“谁病了?霍霆你病了?”
她仔细的观察着霍霆的每一次的目光流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吃药?”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吃什么药,你生了什么病?”阮阮不依不饶,眼里露出难得的几分倔强和强势,却因为眼底的泪光而显得更加令人心疼。
我们一生走路千万里,识人千万个,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是因为爱而在一起,又因为爱而分离,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真而切的明白什么叫做暧恨,什么叫做情仇,你说他不重要,你说他可以随意忘掉,那只能说明你是颗洋葱,你没有心。
他会不经意间抬眼去看对面的阮阮,捧着小饭碗吃的一脸专注,纤细的小手腕甩的跟旋风似的。
于笑挑剔了半天,这个硬了,那个软了,这个甜了,那个酸了,米粒都快挑出金豆子了,也没吃上几口,还动不动要十分嫌弃的看一眼阮阮,好像影响自己食欲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没有她,这一桌子饭菜必然是美味佳肴。
料理是他早就已经预定好的双人份,造型古朴的日式餐具在小包厢里摆满一桌,安静雅致。
他用手指一粒一粒的捏起呢呢脸蛋上的米粒放进自己嘴里,小妮妮也学着他的样子,在自己脸上摸起饭粒,帮忙放进霍霆的嘴里。
霍霆面前的饭碗也几乎也没怎么动过,只要他在家,呢呢的饭都是他来喂,他有耐心,够温柔,也愿意看着小女儿张着小嘴像一只小巧燕似的等着他喂食。
碍于霍霆的面子,她还得赔着笑,叮嘱她慢点。
“有关系有关系!你有什么病不敢告诉我!”阮阮突然很无助的抹了一把眼泪,细软的小嗓门竭力的嘶吼了两句,却还是那么不疼不痒。
电话是料理店打来的,说他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还要不要保留房间。
阮阮的眼梢瞬间湿润起来,如果这一切的伤害都是他的情非得已,所有的羞辱都是他的言不由衷,那么她愿意原谅,不管他得了多严重的病,她愿意照顾他到生命的尽头,陪他走过每一段独一无二的时光,如果他假意喜欢于笑,就让她离开,还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他真心喜欢于笑,她能忍辱共存一个屋檐下,反正他不是快离开了吗?在有限的生死面前,她还要去在意他心里到底装着几个女人吗?就是装着一百万个,就算把她挤得连个缝隙都没有,他又有多少世间去享受那些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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