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松身后二人观其装束便知一文一武,头藏乌皂突骑帽,身穿青色长袍者乃是右公伦尚婢婢,而一旁杀气凛然身着盔甲的精瘦男子,则是吐蕃勇将拓跋怀光!
微风吹过,维松凝望远处的沙州城,不由冷声道:“怀光,三日之内能拿下这沙州城吗?”
“大王放心,三日之内末将定会拿下沙州!”拓跋怀光信誓旦旦的说。
维松闻听此言却是冷哼一声:“本王不想听这些没用的!一个月前你也是如此信誓旦旦向本王承诺的,可结果呢!?若不是阵前斩杀大将有伤士气,本王早就斩了你!”
一想到徘徊在沙州城外一月寸土未进,维松心中就倍感十分的窝火。举兵一年多来却依旧未能攻破河西这道屏障,这对于他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奇耻大辱。当年先祖挥兵直抵长安是何等的荣耀,而他呢?却连个小小的河西都征服不了,这让素有抱负的他,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拓跋怀光急忙翻身下马向维松请罪,而一旁的尚婢婢便劝解道:“大王还请息怒,此事也不能皆怨拓拔将军。大王应当知晓,如今的河西已非往昔,虽说河西名将张议潮已死,然其侄张淮深却毫不逊色,又有那屠狼相助守城,不说固若金汤也是极难攻占……”
话说到这里,见维松怒气消了不少,尚婢婢于是又接着道:“我军一年来拿下河西九州,虽未有达到大王期望但不是毫无进展!如今这沙州是河西的最后一道屏障,那张淮深与屠狼势必会誓死守城,因此拓拔将军月余之期未有拿下沙州,也是情有可原!”
“公伦大人所言极是,那唐军只会龟缩于城内并不与我军交锋,末将也是……”
“够了!本王给你三日之期拿下沙洲城,若是逾期不能拿下,你就提头来见吧!”维松那里听得下这些辩驳之言,如今他只想尽快拿下沙州城。
“末将遵命!”拓跋怀光慌忙领命,随即便亲率攻城大军向沙州城扑去。
待拓跋怀光领兵而去,尚婢婢却郑重道:“大王可是担忧那陈浩?”
尚婢婢的话,让维松的的瞳孔不由收缩一下,随后冷声自语:“此人已经拿下了南诏,此刻估计已经到了卫藏,不知尚思罗与论恐热能否抵挡得住唐军……”
“大王无需担忧,据探子来报那陈浩此次不过六万兵马,在卫藏无垠的平原之上,那陈浩纵使用兵如神,也不是我吐蕃铁骑的对手!”
“此人不可以常理待之,否则吃亏的永远是我们!你要知道,若是唐军真的攻破了我军防线,就会挥兵向西北直抵国都逻些城!到那时可真印证了汉人的一句俗语:偷鸡不成蚀把米!”
维松神色之中甚有凝重之色,对于陈浩这个敌人他从未有过轻视,当年京城之事他依旧记忆犹新。因为当初仅在长安几日,就被陈浩掣肘了三次,也自从那时起他发现,他遇到了一个难以揣摩的对手。
尚婢婢听完维松的讲述,不禁点了点头郑重道:“即便我军防御抵挡不住,但只要我军攻下了入京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陈浩定会率领大军马不停蹄回京护驾。届时我军再以逸待劳,于途中将这支唐军歼灭,唐廷可破,江山可定矣!”
一直双眉紧皱的维松,侧脸看了尚婢婢一眼,露出一丝笑意:“本王正是此意!”
……
沙州城楼上,张淮深右手按剑,神色凝重的望着城下无边际的吐蕃大军,久经风霜的脸上留下几道结痂的伤口。西边的天空让晚霞的余辉映得满天红光,似乎象染上了一层血色。他面容冷酷地站在哪里,可是他心中却是忧心忡忡,因为他不知道这沙州还能够守多久……
这时屠狼缓步走上城头,并没有与张淮深说话,手搭垛口一如既往的冷静。过了好一会儿,屠狼俯视城外的敌军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似乎二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张淮深未有转头,而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我在想这沙州城还能守多久……贤弟,你呢?”
屠狼轻轻舒了口气:“屠某在想,大哥此刻应该已经踏入了吐蕃的疆域!”
张淮深却是眉头微皱,继而摇了摇头道:“据探子来报,吐蕃已在卫藏边境陈兵十五万,其目的就是阻止他,想要突破防线何其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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