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询问二人去处之时却无人知晓,最后还是陈浩亲自询问狼骑副将,才得知屠狼几个时辰前单骑出了大营向北面而去。陈浩望着北面心中便已有了答案,向北去几个时辰的马力就是定州。屠狼一向军纪严明,如今不经允许私自出营明显去了定州。而前往定州的原因陈浩也心中明白,定是去看望多年未见的伙伴。
至于紫鸢为何不见踪影,却未有一人知晓其去向。这倒是让陈浩很是疑惑,心道紫鸢一直跟随左右未曾有过离开,为何今日却不见了踪影。但是此刻不是细想此事的时候,随即派了几名士兵到军营各处寻找,接着便领兵来到了幽州城下。
抬眼望去整个幽州城楼上火把林立,将黑夜中的城楼照如白昼。陈浩抬眼望着城楼垛口处的张允伸,继而用马鞭一指冷笑道:“张将军果然好雅致,这深更半夜不怀妻而眠竟相约本帅于此,不知这几日张将军想通了没有,如今投降本帅可保你无罪!”
张允伸手搭垛口冲着陈浩揶揄笑道:“张某是否怀妻而眠无需陈大人多心,陈大人还是顾虑自身吧!如今张某七窍闭塞不通,不知陈大人可有良药救治?”
陈浩闻听不由眉头微皱,心道这张允伸言语古怪且回绝了他的好意,于是便冷哼道:“若是依旧冥顽不灵,届时城破之时就是你全族灭门之日!张将军可要三思而后行,如今大势已去你又何必苦苦挣扎?”
“哈哈哈!早闻我大唐陈翰林舌绽莲花,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夜纵使你如何巧言相劝也无济于事!”张允伸在城楼上肆意的笑着,笑道很是嚣张也很是张狂。
陈浩听此笑声不禁暗自一沉,他能听出这笑声不似强颜欢笑,而是心中甚是底蕴的叫嚣。陈浩由暗自思忖,心道莫非这张允伸又何种后手不成?就在陈浩心中揣测之时,城楼之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如此的熟悉,陈浩借着火光隐隐看清那就是找寻不到的紫鸢。
还未待陈浩向张允伸质问,张允伸却主动笑盈盈的说道:“陈大人你可真是黔驴技穷,攻不下我这幽州城,竟然派你的夫人潜入城中行刺张某!以往张某对你倒是敬重有加,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卑鄙小人,倚靠女人保护的懦夫!”
张允伸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不少,要的就是所有人听到。如此一来城内士兵声势大震,而城外的朝廷众军士却各个愤慨不平。仆固俊咬牙切齿的哇哇直叫,双目圆瞪的欲要率领众军攻城。城楼上紫鸢见张允伸如此羞辱陈浩便要予以辩驳。但是她忘记了此刻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声怒吼以表示自身的抗议。
陈浩对于张允伸的羞辱倒未有放在心上,而是在意如何将紫鸢救回来。于是脸色一寒冷声问道:“张将军,你身为范阳九州节度使,何必用一名女子来要挟本帅!若是此事传将出去,也有损你的威名!”
“陈大人此言谬矣,你陈大人都可以用了行刺手段,我张某人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张允伸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紫鸢还在红肿的脸,随后自言自语道:“放了贵夫人也无不可,不过你要答应张某两个条件!”
居于马背上的陈浩,双目丝毫未有离开过紫鸢,因此这一调戏的动作陈浩是看得一清二楚。陈浩此刻握着缰绳的右手,已经开始泛白且发出阵阵的措骨声。按下怒气的陈浩用低沉的声音问道:“请讲!”
“你要面向众军士亲自承认,今夜行刺一事乃是你安排,原因在于你无法攻破幽州城!”
“好!本帅答应你!”陈浩未有丝毫犹豫便应下第一个条件。
陈浩如此利索的应下第一个条件,当真是让张允伸暗自吃了一惊。张允伸缓缓转过头看向紫鸢,心中不由感叹,这女子果然对陈浩至关重要,若非如此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应下此事。
这第一个条件可谓是一箭双雕,既可以刺激幽州城内的士气,又可以打击城外的朝廷大军。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士气高昂,只有士气高昂才会无往而不利。因此只要陈浩当众陈述刺杀是他所为,那么就会给双方大军一个假象,那就是陈浩黔驴技穷没有能力攻克幽州。如此一来朝廷大军士气必定低落,此消彼长之下即便陈浩不退兵,幽州城也会固若金汤无法撼动。
若是论及鼓舞士气,陈浩可谓是这方面的高手,否则也不会用破冰绝路这种方法鼓励士气。也正是因为这种空前绝后的方法,使得后世将此法与当年项羽的破釜沉舟放于了同等位置。因此张允伸这种伎俩陈浩又岂能看不出,但是紫鸢如今在张允伸的手中,陈浩此刻已然别无选择。当紫鸢被绑缚在城楼时,陈浩就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既然紫鸢能够为他甘冒生命危险,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张允伸的要求。
而陈浩这一利索的回应,让不能说话的紫鸢感到一阵酸楚。她岂能不知陈浩应下此事,对此战的影响可谓是无法估计的打击。久居陈浩身旁自然明白此战的重要性,与其说此战决定着朝廷的命运,倒不如说决定着陈浩身边人的性命,这也是紫鸢为何一直关心这场战争的原因。如今陈浩为了她而有损朝廷将士的士气,她实在有些后悔自身的鲁莽。若是她不心血来潮入城行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见陈浩如此干脆的应下第一个条件,于是张允伸便接着道:“张某也不为难与你,只要你退出范阳九州,张某便放了你夫人!”
“元帅不可!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元帅万万不可,如今我军已经兵临城下岂容他张允伸叫嚣,待末将攻下幽州救回夫人!”“是啊,元帅,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