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跑到了前面,小姨也紧紧跟着我,我就站住,等小姨过来,这个时候,周围如果不凭借夜光,当真是黑的可怕。
杨昌志提着手电筒在后面。
我就对小姨说,你回去吧。这夜路你走不管。乡下沟壑也多,才下过雨,我担心小姨摔跤。
我不放心你。
小姨过来拉着我的胳膊。
漆黑的夜晚,路边的树林里阴森着,野外的风阴冷的吹来,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勉强看到小姨的黑发,在风中飘扬。
小姨娇美的身姿此时显得好单薄美丽。
那好,小姨,我拉着你。
也许在小姨的身上我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一种缠绵的对母亲的爱意,涌上我心头。
我拽着小姨的手就跑,她也跟着我。
杨昌志一个人提着手电筒跑过来,我说,怎么他们人呢?
我不叫他们过来了,就我们几个就行。
我也没有在意杨昌志的话,一心想的是杨蛋的安危。
到了村头,果然见到黄四毛一群人扛着铁锹,拿着手电筒乱照,桥下的水流的很急。
浑浊的水流铮铮作响,桥底下流速大,水波湍急,水面上打着一个又一个漩涡,水一会哗哗地涌了上来。
看上去有点瘆人。
雨后这种激流,还夹杂着干树枝之类的,最容易淹死人了,常常被东西缠住脚。
所以谁也不敢下去。
我找到四毛问,咋啦,好端端的杨蛋怎么掉下去了?
四毛也说,不知道啊,杨蛋就在后面走着,跟叔一块,两个人还说着话,就听到杨蛋大叫了一声,滑进去了。
然后叔喊着救人,可是杨蛋开始还挣扎了几下,接着,水急,一会儿就没影了。
我们沿着河提走了一截,不知不觉离开了村庄。
黑沉沉的夜,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手电筒所照之处,可以看到起了大雾,就像旷野透出一片白色的诡秘的朦胧,一直伸向模糊的远方。
小姨先感觉不对劲,对我说,你那个村长自打和你来之后,一句话不说就跟在你后面。
我几次看他,就发现他在盯着你看,眼神里充满了怨气。
好像恨不得就扑上去推你到河里去。
你可要小心他。
小姨这句话刚说完,我就看到附近的草丛里,突然飞出来一个黑影子,朝我肩膀上落来。
我推开小姨就闪在一边,只看到一个人头在我眼前掠过。
我草,嘴巴张那么大,还有几颗獠牙,那双眼暴突着,凶狠无比的样子,就是没有下面的身子,好像脖子低下还带着一截脊椎和肠子。
它忽地一下飞过去,劲风里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马上想起来了在老张头房后的沟里,那在我头顶掠过去的黑影,不就是这个气味吗?
那个死婴就像是被它吸食的。
我记得爷爷说过,婴胎都是阴阳精血凝成,是那些妖物增长功力的极佳大补。
我靠,在小姨面前我就惊骇的失态了。
我爆了粗口,然后喊四毛,四毛。
黄四毛匆匆忙忙过来,他还没有弄清楚是咋回事,我就说,把你的铁锹给我。
小姨也看到了那个东西,神色惊惶的,对我说,这行吗?
怎么不行?我把它拍到地下去,剁死它。
我气愤填膺地说。
这个脑袋还带着一串肠子,没手没脚没翅膀,居然还在飞。
我喋喋不休地嚷着。
小姨拉着我,说,王胜,这东西我们惹不起,还是赶快回去吧。
在夜色的凌乱里,小姨拽我的手。
我嘘了一声,站在那里,然后,我一只搦着铁锹,一只手握着小姨的软呵呵的手。
我在倾听。
一种吱吱吱的磨牙声在我附近,声音很低很低,我寻着声源,就觉得在离我几步外的那颗灌木丛里。
黄四毛几个人在前面,我听到他们说,不找了,别耽误家里的事了,回吧。
他们的灯光和影子在夜雾,摇曳着。
我悄悄把小姨的手拿开,小姨不由主地站我后面,她也屏住了呼吸。
我抬起了铁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与此同时,哇的一声,那东西这次从旁边的一颗小树叉子急速飞过来了。
我看清了拨开夜雾的影子,一个青面獠牙的头颅,朝我咬过来。
“去你吗的吧。”
铁锹被我狠狠地掀起来,对准那个人头,我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啪”
厚重的一声撞击,那个人头惨叫了一声,被我打到了河里去了。
我听到一声拍击水面的脆响,然后就淹没在哗哗哗哗的激流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