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没多久,那简陋的木门被打开,一个满头白发,身材佝偻的老妪,从门内探出脑袋,有些警惕的看着冉诚等人。
冉诚这才只得重复道:“我们是来送粮食和布匹的。”
“为什么要送给我们?”这老妪疑惑的问道。
尽管她迫切的需要这些东西,可是当她看到这些当兵的来送这些物件后,本能的产生一丝警惕。
这细微的变化,冉诚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这家人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些人,并不怎么喜欢当兵的造访。
可冉诚还得将自己的来意说一番,只是不等他开口的时候。
忽然一个少年从外面冲了过来,像是发疯一样撞开了这些近卫兵,然后快速冲到门口,双手张开,死死的护在门上,大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我母亲做什么?”
听到这话,冉诚愣了愣,打量了一番这个枯瘦如柴的少年。
看上去应该有十六七岁,可是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让他此刻看上去非常消瘦,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这会儿他只穿着一件粗麻裤子。裤腿还高高卷起,下面的小腿和脚上,还有一些没有干掉的泥巴,以及一些稻花粘在上面。
很显然这个少年刚才在地中劳作,是因为看到有人闯入他家,才这般发了疯一般跑回来。
“我们是布政司的人,这次过来,是向你们颁布新令,同时……”冉诚见状开口说道。
“颁布什么新令,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家中已经没人了!我的两个哥哥都在战场上战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与我母亲了,你们想征兵就去其他地方问,我是死也不会去的,我要在家照看我母亲。”那少年大喊道。
听到这话,冉诚又道:“我这次来,不是要征兵,而且从今以后,只要是在耕农,就不可以被强行征兵违者斩之!
今儿来,主要是向你说一下交趾布政使司新的惠农条律,从今以后,全境所有田赋,一律按照十五税一来收取。”
听到冉诚的话,那少年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人,在耕农,不得被征召?田赋十五税一。
一时间,他也有些迷糊。
像他们这些百姓们,没有什么其他渠道,每天睁开眼就在为怎么填饱肚子而闹心。
因此即便这个叫豕的年轻人年纪不大,可是对于耕种一事,也非常熟稔。
便是只有他一人,也能够将好几亩地照看的十分周全。
在那些上层统治者看来,这些百姓们除了平常的耕种与他们缴纳沉重的赋税以外,就是一些充足的兵员,只要有他们在,就能够快速招纳到新卒,然后爆发一次又一次的战争。
可是现在,这人直接说在耕农,不得被征召,而且田赋十五税一。
这让豕一时间,也有些无法相信。
“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豕有些不信的问道。
“千真万确!昨日已经由刑律司司卿瞿亚瞿大人亲自书写,然后贴在了布政司外,这会儿升龙城的人,应该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