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如发的于福,注意到谢常刁对魏麒麟的称呼,似乎透着一股尊重。
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询问,谢常刁却直接开口道:“你们两个也不用琢磨这事儿了,那人跟我把话讲的很明白,无论对错,只要有能力,他就愿意拉我出这泥潭。咱们厚积这么多年,也该薄发了。”
于福闻言眼睛一亮,慌忙拱手道:“那于福就先恭喜大人了。”
像谢常刁这种自诩有能力之人,任官多年,也只能在南京这泥潭里面折腾,正是因为自己没有靠山才会如此艰难。
跟一些权势在握之人搭上线,瞬间就不一样。
而他于福又何尝不是,尽管有能力,也有功名再身,可是连最基本的官,哪怕是九品都混不到,只得隐藏身份屈尊于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卒子。
他此刻唯一的大腿,就是眼前这应天府府尹。
若是谢常刁能够再进一步,他于福自然能跟着水涨船高。
叶友冲也慌忙恭喜。
谢常刁笑着跟他们安排了一些事情,就让他们先离去。
当即随手写了几封书信,这些分别对应不同的人。
谢常刁在南京应天府任职多年,从通判做到府尹,可谓艰辛。
而南京之内的布局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五城兵马司于福。
魏麒麟既然想要看看他的能力,他就大大方方的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等老荀过来的时候,谢常刁就将那书信交给他,让老荀安排人一一送过去。
而这时,南京刑部尚书方从哲府中。
两个老家伙对视而坐,有种一争高下的趋势。
这方从哲作为浙党中的佼佼者,虽说在与东林党较劲之时,齐楚浙三党同气连根。
可是在没有了东林党的南京,齐楚浙三地的官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
最起码,他方从哲和黄彦士就没那么友好。
说到这方从哲,也真是一个人物。
万历年间中的进士,名列二甲,而且文笔出众,曾被当朝首辅王锡爵大肆褒奖。后又被东林党叶向高看重。
只是为人耿直在官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还在万历年间多次上书维护太子。
可那时候谁人都知道朱常洛在神宗跟前不讨喜,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就可以瞧出来。
而方从哲最高光的时候,曾在万历末年“独相七年。”
这个独相自然不是宰相,而是类似宰相的首辅,只可惜从万历到泰昌,再到天启。
这一年之内换了三个皇帝,北京的权力更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东林党的逐渐壮大,以及阉党的崛起。
让方从哲不得不告老还乡,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党争失败的他,就连告老还乡都不能,硬生生给他塞到了南京来任这刑部尚书,最后方从哲也就在这位置上一直做了下来。
好赖为大明做些事情,不管大小。
而且远离了北京那摊子乌七八糟的事情,方从哲心情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