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慢慢去看的事儿了。
而卫泽那头,一胶着起来,就又胶着到了半夜。
这么熬了一天一夜了,不管卫泽这边也好,还是李淳那边也好,都是颇有些困顿疲乏了。
李淳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李淳一身金甲,头上却是戴了孝。
李淳骑着白马缓缓穿过了人群,就这么走到了卫泽的视线范围内。
李淳如此的醒目显眼,卫泽想不看见李淳还真有些难。看见李淳,卫泽就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李淳倒也是大胆。
卫泽站起身来,就这么在城楼上和李淳瑶瑶对视。
纵是隔了那么远,二人却是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挑衅和寸步不让的味道。
此时这样的情形,虽说一个是前太子,算起来也算是君,而卫泽也不过只是个锦衣卫所的指挥使,可偏偏生生的就给人一种两虎相争之感。
卫泽身上的气势,偏偏还半点没输给太子。
以往卫泽在太子跟前时候,一直恭恭敬敬刻意收敛,从不曾有过逾越的地方,故而众人都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卫泽这么毫无收敛,半点不让的样子,却是真让人觉得太子其实还有些被压下去了。
卫泽和太子对视片刻后收回目光,淡淡出声:“叫霍将军来。”
霍铁衣刚才去休憩去了,此时被叫来一见了李淳,倒是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皱眉,最后语气就成了颇有些古怪的味道:“他竟是还真大胆。”
“到底没上过战场。”卫泽笑笑,唇角微微勾起,而后又道:“既是如此,那也就不能怪我们了。”
说完这话,卫泽又看一眼霍铁衣:“我来还是你来?”
霍铁衣摩拳擦掌:“我来你来都行。我先去取家伙来。”
“嗯。”卫泽应一声,继续转头盯着李淳看。
他想看看,李淳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李淳却是丝毫不觉危机将至,反而是高声喝道:“卫泽,你若投降,孤便既往不咎!非但不问责你弑君之事,反而高官厚禄,保你一世平安!”
弑君二字一出,登时就让所有人都是哗然。
弑君是什么样的罪名?说出去都是让人惊愕,若真追究,只怕灭九族都是不够赎罪的。
李淳这样说,分明就是将卫泽往封口浪尖上推。
若真这个罪名落实了,卫泽以后当如何自处?乱臣贼子的名声是跑不了的。百年之后,只怕也是一片骂名。
李淳这样的说法,卫泽登时忍不住笑了一声,旋即冷淡反问:“弑君?李淳你可有证据?倒是你,不忠不孝不悌不仁不义,圣上去之前留下诏书,已是将李淳你太子之位剥去。你可要听圣旨?”
卫泽虽然语气淡淡,但是声音却是不小。这一番话,直接叫众人都是听了个清楚明白的。
卫泽也并非是玩笑,随后直接拿出了圣旨来念了一回。
这圣旨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念了。
只是却还是第一次当着李淳的面儿来念。
李淳听着这样的圣旨,也不知心头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不过肯定是十分的复杂就是了。
卫泽一直盯着李淳看着,虽然太远看不清李淳的表情,可是心里头十分清楚,李淳必定是会恼羞成怒,接着再说些什么来掩盖此事儿。
李淳如何会承认这个事儿?若是承认了此事儿,那就不是向天底下的人承认了他的名不正言不顺?
卫泽等着李淳的遮掩。
果不其然,就听李淳道:“父王驾崩之前是你在跟前,这样一封诏书,如何能信得?焉知又是真是假,或是有人胁迫父皇也未可知。再说了,若是父皇真有意要另立他人,那为何早不说?竟是非要等到现在才说?还是临去之前才说?”
卫泽面对李淳如此辩解,只是朗笑了一声:“到底是为何,难道李淳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李淳又是继续道:“孤如何清楚?此时你红口白牙,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谁为正统,哪里又需要孤多说?今日已是这般局面,卫泽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便是这天底下的罪人!你要看着京城百姓,因为你一人的野心而生灵涂炭吗?”
李淳言下之意,以及言语中的威胁,都是表露无疑。
卫泽又止不住的笑了一声。
而就在此时,霍铁衣也是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张大弓。手里的箭也是特制的。
这种弓箭,在军中却是赫赫有名,名曰:破甲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