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上,可到底人有远近之分,心里防着江五爷,怕自己百年以后他不能善待江氏,另娶他人。
桂二奶奶为儿子委屈的不行,却也知晓这不是他们能跟着添乱的。儿子已经在江家入籍,已经是江家人,不是桂家人。就是自己那个儿媳妇,桂家上下也念着她的好,要不然当年她点头选了江五爷,给了桂家三十两银子,桂春压根就熬不过去,这家怕是早散了。
江五爷扶了桂二奶奶道:“娘不用惦记,贤姐身体渐好了,总会有动静的。”
桂二奶奶使劲点头,心里却明白,指望病怏怏的江淑贤没有什么添丁希望。老太太固然有所不满,可也做不出恶毒诅咒江氏早日病故之事,如今只能盼着神佛保佑。
桂重阳看着眼前一家三口,隐隐的有些羡慕。骨肉分离,也只是分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再聚机会;亲人死别,却是没有再见之日。
另一边,梅氏帮桂重阳整理已经开封的几口箱子。她也算是出身书香,算是个识货的,自是发现装书的箱子里面不是寻常童子开蒙的三百千,还有几本《四书集注》,还有那旁边字迹尚新的批注,使得梅氏的手跟着颤抖:“重阳,这都是你的书?”
桂重阳看了眼,道:“是侄儿用过的。”
江五爷听到两人说话,望了过来,看到书名眼睛一亮,忙过来:“表姐,让我看看。”
当初梅氏进门时,江五爷还没有出赘,并不赞同表姐这种“守寡”方式,因此一直没有改口。
梅氏将书递了过来,江五爷仔细翻了,越看神色越凝重,迟疑道:“重阳在南京,可是拜了名师?”
桂重阳摇头道:“是那边的邻居给开蒙,后随着读了几年书,并不曾特意拜师。”
读书人重视师生关系,却是默认蒙师只能算是半师,并不算是正式的师门。
江五爷感叹道:“都说江南文风鼎盛,我还不信,没想到一乡下蒙师都有这都有这般见解。”
桂重阳含笑不语,显然江五爷误会了,以为桂重阳的学问见识既没有专门的老师,那就是从蒙师那里学的,却是没有想到桂远身上。
桂重阳想过为“老爸”作书立传,将从他那里学习的知识传承下去,可并不是现在。
“五叔,我爹生病前,也说叫人应童试的,预备了不少书籍。如今我守孝,暂时也用不上,要不五叔拿去先用?”桂重阳道。
现在已经是五月,县试是每年二月、府试是每年四月,江五爷想要下场,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准备。
江五爷也不客气,道:“我手上倒是正缺这些,这次先不拿回去了,下次再来取。”
桂重阳听了,知晓他这是有了搬出江家的决断,暗暗欢喜,道:“侄儿手上有五十两银子,可以买个小铺子,要是五叔要用,也莫要外道先拿去使。”
赘婿归宗,分为两种,一种是官府判夫妻双方“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种就是私下商定,改入赘为娶亲,少不得男方要偿还“聘金”,还要再给女方一笔“彩礼”。
以江五爷的人品,即便再江家再受委屈,既有江氏在,也不会走上官判,剩下的就只能是私下商定,到时候少不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