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定定地看着纪南雅,隐约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同,仿佛孤注一掷的赌客。
她在赌什么?赌他会为了挽回她而原谅之前伤害秦姝的事?
二楼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变得很安静。
“你非要去边境基地?”凌墨寒声音低沉,听起来很冷酷。
“是。”纪南雅仍旧举着那杯酒,笑容浅得几乎看不出来,“你不为我干杯吗?我觉得那边很好,是令我开心的地方,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
凌墨寒接过她的那杯酒:“好,祝你一切顺利。”
一饮而尽,滴酒不剩。
纪南雅紧紧地盯着他,瞳孔微缩,眸色复杂。
他喝下这杯酒了!
纪南雅的脑子里强烈地回荡着这句话,一种汹涌澎湃的情绪在她体内涌动,怂恿着她向凌墨寒伸出手。
“阿寒,你不舒服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冷而关切,还带着一点隐秘的、压抑的兴奋,仿佛早已等待许久的猎人。
她是猎人,但凌墨寒并不是猎物。
“你在酒里放东西了!”凌墨寒面沉如水,阴沉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冷得如千年寒冰。
可那双黑眸翻滚着灼热滚烫的火气,这点根本无法瞒过纪南雅。
她是一位出色的军医,更是凌墨寒的战友,怎么可能不清楚药效带给人的变化。
纪南雅伸出手,轻轻抚摸凌墨寒的脸庞,清冷矜持的眸子终于涌出积攒许久的爱意:“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了。”
她是军医,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某种特殊药物,抹在酒杯里,溶于酒后无色无味,无法察觉。
其实这是一种很低级的手段,对于身经百战的凌墨寒来说算不上什么。
偏偏他信任纪南雅,尤其是听到她提起边境的作战基地,提起他们野狼特战部队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相信了。
战友之间有着绝对的信任,只是凌墨寒没想到纪南雅把他的这份信任利用在这种事情上!
他浑身发软,即使有再多的力气也无法使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纪南雅:“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我知道,可是我爱你。”纪南雅神色痴迷,喃喃自语。
“阿寒,我想得到你。就算你憎恨我,厌恶我,我也认了。”
“就这一晚,只要你今晚陪着我,我便心满意足,明天就离开林城……”
话音未落,纪南雅猛然转身,一把尖锐的手术刀从手中甩出。
嗡!
刀子插在卧室房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在秦姝耳边,冰冷的刀面紧紧贴着她的耳朵!
“快回去!”凌墨寒突然冲秦姝大吼,想扑过去保护秦姝,双腿却如千斤重,根本迈不动。
楼下悠扬的交响乐回荡着整个大厅,热闹非凡,没人发现此时楼上的气氛有多紧张。
秦姝本来是休息好了,想下楼去应酬的,没想到一打开房门,一把刀子就冲她甩过来了。
幸好她之前被凌墨寒训练过一段时间,反应能力算是很强了。
她已经发现凌墨寒不太对劲,否则不会让纪南雅有机会甩出刀子的。
这种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的同时,身体迅速往后退。
秦姝想退回卧室给李副官打电话。
可纪南雅的速度很快,一只脚猛地顶住门,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掐住秦姝的脖子!
“呃呃呃……”秦姝本能地挣扎,双手用力去抓纪南雅的手腕。
纪南雅的眼神很冷。
她是医生,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也见过许多尸体,所以秦姝在她眼里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秦姝感觉到了纪南雅强烈的杀意,心中骇然,寒意顿生,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腿处。
她是下了死力气的,竟然踹得纪南雅松了手。
“小看你了!”纪南雅冷笑一声,再次抓住秦姝的脖子,发誓要弄死她似的!
突然间,一个冰冷的、坚硬的物体狠狠顶在纪南雅的太阳穴处。
“放开秦姝!”凌墨寒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的。
他的气息喘得非常厉害,声音极为嘶哑,仿佛体内禁锢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纪南雅僵硬地站在那里,手里微微松了力气,却仍然紧紧地掐着秦姝:“阿寒,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凌墨寒隐忍道:“对,但我会废了你!”
他说得太绝情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纪南雅掐着秦姝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来。
啪嗒!
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掉落在地上,纪南雅的脸色惨白,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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