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许久,终于在这次凌墨寒隐瞒受伤的事情中想通了。
既然不能要求凌墨寒改变,那就她来改变。
反正……她自嘲地想,反正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很长时间了。
那天看着纪南雅那么熟练给凌墨寒换药,即使他们两人之间交流很少,可举止间流露出来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秦姝承认自己很嫉妒这种默契。
恐怕她和凌墨寒一辈子也培养不出来。
凌墨寒烦躁地抓抓头,心里憋屈得厉害。
他瞪着秦姝,想说点什么,偏偏又说不出来。
闹心,堵心,烦心!
“秦小姝,你到底在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凌墨寒忍无可忍,一拳砸在墙壁上,脸色阴沉沉的,“你要是不说清楚,还敢给来这套虚情假意,我……”
他说了一个“我”字,话堵在喉咙里,一时之间也不想出能把秦姝怎么样。
“虚情假意?”秦姝倏地笑了,抬眼看着凌墨寒,眼里有种湿润而晶亮的东西,“这不是你要求的吗?你隐瞒我受伤的事情,一句不想我担心就揭过这件事,然后不准我生气。那我乖乖听话了,怎么落在你眼里就变成了虚情假意?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她眼里闪烁着细碎而闪亮的东西,很快就浸湿了长长的睫毛,那对漆黑的瞳孔仿佛也含着无限委屈,倒映出凌墨寒惊慌失措的面孔。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连遇到最棘手、最危险的任务也没有这样慌乱过。
这时候门外传来李副官小心翼翼的声音:“报告上校,换药的时间到了。”
“等着!”凌墨寒烦躁地吼了一声。
李副官吓得不敢再吱声,用唇形对纪南雅说:“上校心情不好。”
她当然知道凌墨寒这两天心情都不好,把那些换药、查房的护士吓得心惊胆战,而导致凌墨寒心情差劲的原因就是秦姝——那个长得很漂亮、很精致的女人。
“等会儿我让护士过来换药。”纪南雅对李副官说,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病房里,凌墨寒有些懊悔地捧着秦姝的脸颊,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低声哄道:“我就是气话,谁叫你气我的。”
“呵,我哪敢气你。你一声发火,一声令下,我就得乖乖听话,不听话就要被你关禁闭,锁手铐……唔!”
凌墨寒用力封住她的嘴唇,相比起往日的狂肆和野蛮,这一次他的吻很温柔,像是安抚似的,含着满满的懊悔和疼惜。
许久,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以后我所有的事,只要不违反军纪,全部都告诉你。”凌墨寒认真地说,像发誓似的。
秦姝扁着嘴:“还有呢?”
凌墨寒试探着问:“还有什么?”
“你!”秦姝气得连连锤他。
凌墨寒牢牢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低声说:“秦小姝,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所以你要是生气,对我不满,就直接告诉我,我改到你满意为止!”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秦姝的脸颊烫起来,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难受好像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恼羞成怒道:“谁和你谈恋爱,你少自作多情!反正你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命令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提线木偶,都按照你的喜爱来活的话,那我成什么啦。”
凌墨寒总算明白过来秦姝为什么闹别扭了。
他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又常年身居高位,很多时候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对秦姝说话的态度,这是一种长年累月的习惯,要改正过来还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
纪南雅回到办公室,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不到半分钟,她突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
论漂亮的话,她是绝对不输于秦姝的。
可纪南雅想不通秦姝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向来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墨寒迷得团团转,为她抓心绕肺、牵肠挂肚,变得让她嫉妒、难过。
如果凌墨寒是因为她而改变多好啊。
明明以前也有那般娇艳的女人倒贴凌墨寒的,可凌墨寒非但不喜欢,反而还把那些女人赶出军区。
于是纪南雅利用军医的身份一步一步接近他,从未透露半分对他的爱意,生怕一旦说出口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被凌墨寒厌恶,连朋友都没得做。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办法放下自尊和身段去追求凌墨寒,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协助他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候,凌墨寒身边就多了一个秦姝。
她真的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