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炽热的空气几乎要凝为实质,停着还好,稍稍一晃,皮肤与血杀之气摩擦,就是钻心的疼痛。
不再耽搁,按照那位所讲,余慈慢慢地将手中剑鞘移到胸前,这就是他要做的一切,后面则要看那位的手段。
没让他等太长时间,头顶上方的温度忽地一降,丝丝凉意渗透下来。余慈只是挨了点儿边,凉意便如滴落的水珠,滑入他手中剑鞘。余慈手心微震,奇妙的感觉生出来剑鞘像是伸出了两根无形的丝线,一根探向百尺外的玄黄杀剑,另一根则沿着凉意渗透的路径反溯回去,延伸向不可知的虚空深处。
原来剑鞘也是一个介质……念头未绝,受剑鞘探出的气机丝线触发,玄黄杀剑一声剑鸣,周边血杀之气潮涌雷动,温度也骤然提升,余慈正头皮发紧的时候,不知虚空何处,也是一声剑吟,一道幽蓝光丝直坠而下,穿透血杀之气的屏障,打在余慈手中的剑鞘上。
余慈脑宫中“锵”地一声响,好像有两把利剑在里面交击,激烈的震荡险些就煮沸了他的脑浆。
如此强烈的反应让他完全忽略了,百尺外的红黑雾霾中,四尺青锋破地而出,转眼化为一道殷红电光,当胸搠来。可与之同时,他持剑鞘的右手也是如有神助,小指微一用力,鞘口便向前倾,外围符纹亮起光华,反衬得那薄薄的四指宽的缝隙幽暗而深邃。
电光落,伴之而起的就是一声爆鸣。
感觉着像是九次贯气的五雷符在手中炸开,余慈全身都在过电,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身体更是腾云驾雾般飞起,倒撞数百尺开外,摔了个结结实实。
但也从此刻起,血色天地陡然安静下来。
“后生,醒醒。”
模模糊糊的,有人在他耳边轻唤。来来回回有几十次,终于唤醒了他的神智。他微微睁开眼睛,才一触及外界的光线,就又是一阵眩晕。此时,那位为他报告结果:
“好了。”
“好了?”
余慈有些恍惚,直至他看到剑鞘裹住的剑器,才确认无误。
是不是快了点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结束了最好,他感觉着,因为两道剑意的碰撞,持剑鞘的胳膊已经不像是他自己的了。同样的,他身体肌肉骨头也都到了极限,他就他那么躺在上,比上回还要不堪。
那位见他这模样,道一声:“你若还要赖在地上,莫怪日后后悔。”
“嗯?”
“你模拟玄黄剑意,又在它血杀之气浸泡下支撑那么长时间,为了适应玄黄剑意全身肌肉骨胳经络等都受内外力量挤压,有些变形,若不及时修正回来,以后修为暴跌,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靠……”
余慈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声,但还是强撑站坐身子,在那位的指点下,运使半山蜃楼,驱动元气穿经过脉,使肉身重新适应原来的感觉。
“快一点儿,玄黄的血杀之气瞒不过人,现在又是在剑鞘中温养的时候,绝不能与人交战。现在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很多人吗?”
“托你的福,现在剑园已经禁制全毁,外面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可想而知今后一段时间,情况只有更乱。”
那位一边催余慈加快速度,一边为余慈设计了两个可能:
“现在你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此回去,到外面和你们宗门会合;另一条就是一路走下去……余慈摊开手:“没油水的地方,我当然想尽快回去……”
那位沉默了下,道一声好,“不过玄黄欠我一枚斩雷辟劫令,回去了还会补上吗?”
余慈话中奇突出,可惜那位的语气仍无变化,“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要给你说一下大梵妖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