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展现出来,几若将当时情形复现眼前。
苍茫的山林夜色,破败的道观,里面群魔乱舞的怪相,甚至还有呼啸的寒风、起落的枭鸣,都栩栩如生,恍若身临其境。
看着这一幕,余慈似乎踏入倒流的时光长河里,倏乎间有那么一丝感动。
情景持续推进,余慈有时代入其中,有时又冷眼旁观,更有甚者,会把当时没弄清楚的情形再倒回去看上几遍,直到完全搞明白为止。
如此做法,看起来顺理成章,可若不是玄元根本气法神妙无方,还有前段时间,余慈开发出了“解析”这一本命神通,如此千头万绪的细节、元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自发”排列,变化随心?
猛然间,余慈发现,原来他找到了一个极适合他的修行窍门。
可惜,这种状态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洗炼阴神有时间限制,本命神通用得多了,更会损耗本命元气,减损寿元,一段时间后,余慈见好就收,缓了一段时间,才又开启,如是再三,总算将近两年的记忆滤了一遍。
此时此刻,两年间原本纷杂的记忆像是串起来的珍珠长链,分门规类,整整齐齐,神光返照间,竟有一种韵律之美,令余慈啧啧称奇。而且在不知不觉间,余慈的神魂力量竟是壮大几分,心神清澈明透,神气合流时,大有精进之势。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余慈最初的盘算还是落了空。刚才那段时间,他数尽了两年来碰到的成百上千号人物,也有几个怀疑对象,可再一分析,又尽都否决,来来去去,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怪了,难道那家伙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余慈连连摇头,他更倾向于是自己略去了某个细节,又或者是某个思维上的误区。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想下去了,万一钻了牛角尖,恐怕更难拔出来。
此时,那神秘兮兮的家伙仍未回来,外界环境依然如故,甚至是更恶劣了。余慈则早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就是对玄黄的担忧慢慢烧灼起来,影响了心境。
“那家伙说是要去搭救,应该也是心中有底吧……”
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余慈慢慢澄静心神,再度进入心内虚空。这回他就不再梳理记忆了,而是集中精神,去观察生死符的变化。
心内虚空已经是海天开辟,余慈所控制的神通外相形成一个孤岛,飘浮在海面上,孤岛的核心就是生死符。
余慈形神状态的任何变化,都会忠实地反映到生死符上,就算影响不到核心,也会在外围形成相应的分形。这些外围分形中,余慈已知较为重要的有两个,一是围绕在核心符文外的环形结构,另一个就是缀在“圆环”上的种子真符。
此时,后者的结构似乎又有变化。
“或许是剑意受到天龙真意的影响吧。”
余慈仔细打量,想从中找出剑意纯化的奥妙。可片刻之后,他忽然有个念头冒出来:说到底,这还是符吧,再怎么生成剑气,也是以符意模仿剑意,纯化之说,从何谈起?
想到这些,余慈就明白那位为何说他“不够纯粹”。确实,经过多年来钻研符法,经解良传授玄元根本气法,近期又经朱老先生这等良师耳提面命,他骨子里已印下了深刻的符法印记,思维是不可能具备剑修的纯粹性了。
“那是完全的剑的思路……呃?”
余慈脑中忽地闪过一道光,可没等他捕捉到,耳畔忽起大风,强劲的震荡扫过,他愣了愣才醒悟,这哪是什么“大风”,分明就是强劲而苍茫的剑啸声。
天地立起共鸣。
恍惚间,余慈听到一个声音,在强风中发出尖锐而痛苦的咆哮:
“杀,杀,杀,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