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对实心的嵌宝金簪给她压箱。
结果得了一个俗气的评价。
林琪咧嘴,只做没听见。
门外传来震耳的喜乐,彩袖和玉种扶她起身。
经过林琪时,她停下脚步,声音很低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还请你看在我曾对你心怀善意的份上,多多包容我阿娘的不是。”
林琪一怔,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韩三已迈开步子,出了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小院。
林琪跟在她身后,随她来到正院,看她拜别伍氏。
伍氏拉着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足足湿了两条帕子还不肯松手。
齐氏实在看不过眼,让人把伍氏拉开,端庄严肃的说了段闺训,大意就是让她嫁去之后好好服侍官人,孝敬婆母,友爱妯娌,关爱晚辈。
韩三恭顺的磕了三个头,又被才刚赶到的韩适之一番教诲。
好容易要走,结果被难得心血来潮的诚意伯逮到,又一番训教,才在伍氏一脸忧心的注视下,上了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的出了韩府,身后跟着一长溜的嫁妆。
轿夫们抬着花轿饶了半个京都城,最后上了停在阜头的二层楼船。
林琪踩着逐渐转低的乐声回到听涛阁,一进门看到跑去书房练字的韩守奕。
林琪轻轻哈了声。
打从方师傅过来,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等闲不肯进书房,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
韩守奕正抿着嘴写大字,看林琪来了,他扔下笔过来。
林琪摸摸他脑门。
好么,都练出汗来了。
她招呼雪姣端了水来,等他整理好自己,才道:“舍不得韩三?”
韩守奕嘴角绷起,许久才摇摇头。
“那是,”林琪挑眉。
韩守奕走到桌边,写了一行字递来。
林琪扫了眼,表情复杂。
“既然你也知道她心肠不坏,还曾偷偷给过你东西吃,那你为何还那么对她?”
韩守奕提笔写道:“她不喜欢我,看我的眼神我也很讨厌。”
林琪摇头,道:“那你继续练字吧。”
反正韩三也嫁出去了,他以后能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韩守奕摇头,摸摸肚子,一脸苦相。
这是饿了。
林琪扬声让雪姣那些点心攒盒过来,又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饭点,你且想吃些垫垫,我让黄嬷嬷做些你爱吃的上来。”
翌日,林琪照旧去道观点卯,点香,听皇帝老儿跟云阳子坐而论道,闲暇时就去香房,研磨香粉,顺带研究花式新奇的雕版,或琢磨制作香方。
京都的街市上,时有顽童穿过,一间坐落在巷子深处的小院里,摆满了各式木件,有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正手持刨子一点点铲平木料上的不平。
屋里,一个身穿天青色窄袖素面长褙的年轻妇人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个一尺宽窄的托盘,里面摆着简单的一菜两饭。
“翁翁,快别忙了,过来吃饭吧。”
“就来,”老者头也不抬的应了声,手里动作依旧。
妇人将碗筷摆好,回头见老者还围着那根木料打转,不由无奈的笑了。
“真是的,”她走到老者跟前,一手叉着细如柳枝一般的细腰,一手按在木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