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有急促的连发,还有短暂的点射。响声持续了十秒钟左右,王鸽稍稍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枪,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冲锋枪与步枪的声音差别比较大,王鸽他们基本听不出来,但是林青却能够听的真真切切,打靶也打了不少了,这点儿枪声还是分的出来的。
毕竟九五式步枪和七九式冲锋枪他都打过,然而,在刚才那急促而短暂的一阵枪声之中,他却听到了第三种枪的声音。
当初陈克华在杀害哨兵的时候,所抢到的那把枪,是八一式步枪。
林青知道,这肯定是自己在搜山的兄弟们,跟那个陈克华交火了。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林青对讲机的耳机之中传来了现场的情况通报,他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喊着自己的同事们往山上跑。
“结束了?”王鸽看着那山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仍旧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更是无从得知。
“应该是,好像是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孟娜说道。
周华倒是比较淡定,“直接把那孙子给打死了最好,我们也省事儿了,希望公安的人别受伤就是了。”
众人仍旧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山上的情况,按照先前现场警察们的部署,医疗工作人员绝对不能进入搜索单位,负责警戒的警察认死理,虽然耳机里已经听到现场处置结束,但是上级没下命令撤出警戒,也没让大夫们进入,他可不敢自己做决定。
十分钟过后,终于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山上往下撤离,先下来的是两个探路的,而后就是两幅担架,其中的一个人身穿黑色制服,已经没有任何意识,身体随着担架摆动的幅度而摆动,头上有血迹。
而另一个人则是身穿迷彩服,似乎还有意识。虽然晚上看不太清楚,但王鸽还是看到,他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还有血迹从担架上不断留下来,嘀嗒嘀嗒的留了一路的血迹。
孙成德的那一组距离这个伤员近一些,他赶紧推着车子跑了过去,跟车而来的曹山也紧随其后,伤员强势很重,应该是腹部中枪,大量失血,情况危机,曹山见状,先让人把病人放在推车上,在现场止血无效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先行包扎,用药物维持心跳呼吸和血压。
“那个呢?”曹山抬头,看了看被抬到一旁头上有血迹的特警。
“子弹打中了脑袋,前面没事儿,后脑破了个大洞,没得救了。”回答问题的特警显得有些失落,那毕竟是自己的战友。“战场,没办法的事,总要有牺牲的。”
好在,受伤的武警战士迷彩服外套的内衬之中,写有他的姓名,出生年月,还有血型,这可算帮了曹山大忙了,免除了抵达医院之后验血的等待,可以直接要求血站配型了,也用不着怕信息错误,直接跟部队方面进行核实就可以。
血型,病史,治疗史,药物过敏史,他能够从部队拿到几乎他所有想要的答案,这对伤员的治疗起着很大的积极作用。
“王师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华看着被曹山给抢走的伤员,摇了摇头,“我们的病人……”
“大夫,快过来,不能让这狗日的轻易死了!”林青冲着周华喊道。
尽管搜山的行动需要特警队伍和武警部队的参与,但是活儿还是湘沙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活儿,人抓到了,还是要交给林青他们负责的。
而现在林青的身后,有两个人也正抬着一个简易担架,不用多问,那上面的人正是陈克华。
陈克华身穿深色牛仔裤,大腿似乎中了一枪,但是并不严重,连血流的都不怎么多,只是那枪伤的周围,血液已经将裤子染成了黑色。
他的上身穿着一件深绿色比较薄的羽绒服,躲在草丛里还有点儿保护色的意思,而比较致命的伤在左侧胸口,很明显能够看到一个弹孔,血迹满布但是没有流出来,羽绒服夹层中的棉絮及羽绒吸收了很多鲜血。
他的身上很脏,应该是在山上逃了很长时间,走投无路想要最后拼一把。
王鸽没有犹豫,推着车子赶紧过去,让林青身后抬着担架的两个同事将陈克华放到推车上。
虽然陈克华现在没有意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将他击倒之后,警察们对其进行了十分严格的搜身动作,确认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物品可能造成危险的物品。
裤腰带抽走,有鞋带的鞋子脱掉,鬼知道他会用这些东西搞出什么名堂。
而且,警察们使用了两个手铐,一个将他的右手拷在推车上端,另一个将他的左脚固定在了推车的下端。
王鸽和周华对此毫无异议,自己的命还是最重要的。
“别告诉我他还活着,这都没把心脏打碎?”周华也赶了过来,虽然他非常不想对这样一个人渣给予救援,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和职业操守,他还是十分麻利的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有呼吸,有脉搏,还没死。”林青说道。“刚才……打死打伤我们的战友各一名,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周华没敢怠慢,他是一个医疗工作人员,是一名大夫,他只有救人的权力,绝对没有审判病人的权利。
“一个人再牛逼,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成为这个状态了。”周华是个高材生,他自然知道让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如果在搜捕过程中打死,即便是这个人该死,但是没有审判,没有认罪伏法的过程,就永远无法弥补他对这个社会所造成的损害。
这并不一定是简简单单的打死某个违法犯罪分子的事情,而是国家、政府、社会为黎民百姓,为被他残害的受害者及其家属伸张正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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