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皇兄,若我把这些都告知于你,你定不会伤心欲绝今日这般枉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其实,那人后来往龙城捎过不少书信,都送到了我的小侯爷府,说是让我转交于你,可我怕你见了那些书信一定会离开就都压下了。。。。。。那些信我没烧,都留着呢,我也没看,等您入土为安了,我便都烧给你看。”
慕容柔说着,眼泪鼻涕又都下来了。
将帕子盖回了慕容冲的脸上,恭敬跪下又磕了三个头。
“皇兄别怪他,他回邺城该是有由头的,你要怪就怪我!”
“真的?”
帕子又掉了下来,而这回,慕容冲的身子居然一下坐了起来,饶是见多识广的镇国将军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而那床边跪着的慕容柔更是直接惨叫了一声瘫在了地上。
一时间,营帐之内气氛诡异,许多双眼睛都齐刷刷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慕容冲,竟一时无人说话。
“呵呵,叔父和柔弟怎得都这般看着朕?怎么了?这是几更啊,为何你们都在朕的营帐内?”
慕容冲笑脸盈盈,理了理胸口处垂散的头发,一派淡然。
此话一出,慕容垂才恍然大悟,赶紧半跪在地上恭敬说道:“臣慕容垂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国将军一行礼,营帐内的其他人也才惊醒过来,除了被吓出魂魄的慕容柔还一动不动瘫软在地上干瞪眼,其他的士兵也都抱拳跪下向慕容冲行礼。
慕容柔直直看着那人,眼泪汩汩冒出。
他方才是受了惊吓,现在是心头狂喜,一下扑到了慕容冲的脚边,拉着他的袖子便喜极而泣道:
“皇兄?!皇兄你真的没事吗?我,我该不是在做梦吧!”慕容柔伸手拍了拍慕容冲的脸,然后顺着胳膊捏了捏兄长的手心,竟是热的,没了方才的冰凉僵硬的感觉。
“慕容柔!你给我过来,陛下大病初愈,容不得你这般放肆!”慕容垂心头甚是纳闷,又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无状,便呵斥道。
“无妨,朕刚才似是大梦了一场。梦中一片漆黑,朕如何都走不出去,兜兜转转正是彷徨,幸而有柔弟在朕的耳边不断唤着朕的名字,拉着朕的手让朕不可去那奈何桥上喝了那碗孟婆汤。柔弟与我自小投契,手足之情,让朕如何忍心便撒手离去,这不,又回来了。”
慕容冲微微一笑,从容答道。
走下床榻将下跪的慕容垂扶将起来,说道:“让叔父担心操劳了,朕心中难安啊!”
慕容垂一愣,这慕容冲自登基以来一直浑浑噩噩以酒为食,倒还真没这般眼色清明过。且这一切了然于胸自在掌握的笃定淡然又让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心中一阵诧异,竟还有些被震慑在那目光之中,心中诧异之余赶紧抱拳回道: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之本分,陛下龙体能够康复,实乃臣之大幸,国之大幸,大燕黎民百姓之大幸!”慕容垂低头言道,“陛下虽然苏醒,可老臣还是心有余悸,还是想传御医来为陛下诊断一番才可放心。”
慕容垂正要自说自话转头传唤御医,却被慕容冲一把扼住了手腕说道:“叔父大人,朕还有话和柔弟讲,尔等先出去吧,朕稍后自会传唤御医来给朕把脉的。”
慕容垂何曾见过慕容冲在他面前显露这样的神色?
满脸威严说一不二,论气势竟还压了他一头,这霸道遒劲的统帅之风与他慕容垂比竟也不遑多让!
且那扼在他护腕上的手似是有着神力,慕容垂几次想要甩开都未果,更是让他惊愕。慕容冲身手这般了得?
“。。。。。。是,臣这便先告退了!”慕容垂只能乖乖先行退下,看了看自己那小儿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兄!”慕容柔笑得无心没肺,一派喜庆。
慕容冲看看他,坐回了榻子上,垂目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看看这小狐狸道:“那信都藏着呢?”
“啊?嗯嗯!皇兄,我都留着呢!回了龙城就给皇兄看,果然我方才说的皇兄都听到了?”
“自然听到了。就是听了你这番肺腑之言才被你气活过来的。”慕容冲不理他,吹了吹杯盏里浮着的绿叶,淡淡说道。
慕容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边笑一边哭着:“皇兄要怎么罚我都行,就是把我扔到大牢里我也认了。”
“别,小侯爷可是叔父的心头肉,朕可不敢这般罚你。不过既然你自己说了那些书信都留着呢,朕又此刻想看,不如你让府上的人先行快马加鞭送过来吧。”慕容冲说道。
“啊?”慕容柔一愣,随即眉开眼笑不住点头说道,“好!好,我即刻就让人回去取来给皇兄看,那高长恭可也是情种,半月一封的那数月间从未停过。皇兄等我!”
慕容柔飞奔出了营帐,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龙城帮皇兄把信取了回来。
营帐内,又只有慕容冲一人。
他垂头,看着茶盏清水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脸,欣慰笑了。
他去了趟三途川奈何桥,却在三生石边找回了本不该忘却的前世情缘。
他都忘了,他造杀孽被贬下凡就是为了找他啊!
还好,就算他们在尘世原是陌路,然而他终究还是与他生了两情相悦。
还好,这一世,他不再是苦苦地一厢情愿。。。。。。
慕容冲此刻很想见他,想要紧紧拥着那人倾诉自己生生世世的肝肠寸断。
营帐中竟然没有酒,慕容冲提起桌案上的茶壶便对着壶嘴仰头肆意喝了起来。
长发垂在一侧,眉目妖冶中透着霸道威严,恍如在瑶池边,众仙中,被众星拱月的凤凰星君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