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呀。”师爷捋着短须,严肃脸容,道:“凡事得留余手,话不能说太满。咱们山寨已成朝廷心腹大患,被重点盯着。还是小心为上。”
贺小七不耐烦:“师爷,你罗嗦啥呢?直接说接受招安不就得了。”
“哎,三当家的,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这个意思。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改下山的心思呀。枉费老寨主那么信任你。”贺小七还翻旧账了。
师爷急白了脸,义正凛然:“三当家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对啸山寨的心,日月可鉴。”
刑元绍喝道:“都少说两句。”
贺小七缩缩头,闭口不多说了。师爷却无畏惧:“大当家的,我也觉得还是跟屈太守见见好。不过时间地点都由咱们定。确保他们不会耍花招。”
“咦?”贺小七一怔,咧嘴笑:“师爷,有眼光。”
师爷说的不就跟他一个意思吗?摇摆队再得一分。
刑元绍不说话,目光放远看向大门外。
“大当家的,三思啊。”老高急了:“正值多事之秋。姓屈的狗官一定没安着好心。他才上任,急需政绩。若是给拿下咱们啸山寨,可不是他的功劳一件。大当家的,千万见不得。”
“对呀,大当家的。这帮狗官书读的多,个个一肚子阴谋诡计,千万别着了道。”
“大当家的,你还记得前些年,老寨主派出秦长明跟朝廷狗官见面的事了吗?老寨主就是一心为善,可不就着了狗官的道。枉搭上老秦的性命……”
坚定派开始举证翻旧例了。并且都是实锤,无可反驳。
贺小七嘴巴动了动,最终没辩论,抬眼望天花板,小声嘀咕:“也不知秦家姐姐还回不回来了?”
“大当家的,此一时彼一时。”师爷文人的迂腐气发作,不怕喷死的也劝:“这位屈太守,可是京城宁国公的嫡孙。听闻风评不错,为人也过得去。不是那种奸诈之辈。见见也不吃亏。”
“我呸!”有老资格唾弃:“吴从书。你懂个屁!天天坐在寨子里享清福,你还不知足。还惦记着上京赶考,一举成名天下知是不是?天生的见官软膝盖,说的就是你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得,帽子扣的忒大了,吴师爷气的短须一抖一抖,手指颤颤:“你,你,你胡说!你哪只眼看到我惦记着赶考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我跟你没完。”
“切,没完就没完。”对方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当年,你被老寨主带上来,要死要活的不肯留下。就惦着投奔远房亲戚好凑盘缠上京赶考,这没冤枉你吧?”
“好汉不提当年事。”师爷硬嘴。
“呸!别打量我不知道。你这条贼心就没死过。要不然,干嘛怂恿大当家的非得跟狗官见面?你说,你安的什么居心?”
师爷气的嘴唇哆嗦了。
贺小七回过神来,不对味的嚷:“哎,五叔,这话怎么说的?我也赞成大当家的去见新任太守啊。”
“你?就你那没文化的脑子,你怕是想去庆阳府凑热闹吧?”称做五叔的老头一撇嘴,就把贺小七的小九九兜出来。
贺小七恼羞成怒,霍然起身急赤白脸要跟五叔大吵。肩头一沉,刑元绍按住他。目光沉沉,一扫众人:“这事,我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