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换儿翻身不理。
“再不起床,陈嫂子真的会泼你凉水的。”小癞毛闲闲警告。
停顿了小会,蔡换儿‘呼’的坐起,睡眼朦胧:“真的呀?”
“嗯。”小癞毛正色:“我被泼过。然后就长记性了。”
“咦哟!”蔡换儿搓着头发,打着哈欠:“陈嫂子也太凶残了吧?”
‘咳咳咳’窗外传来威严的咳嗽,听音辩人好像是……
蔡换儿压低声音:“陈嫂?”
小癞毛惊怕的猛点头,嗓门压的极细:“你完了,背后说陈嫂子坏话。等着穿小鞋吧。”
“不会吧?那就是个比喻词,不带任何主观恶意的。”蔡换儿哭丧脸。
这什么话呀?主观恶意,啥意思?
小癞毛抠着癞疮,开门出去了。
“早呀,陈嫂。”蔡换儿也赶紧穿好衣,迎面就看到陈嫂手里端着一盆豆芽,塞给她:“拣干净喽。”
“哦。好的。”
豆芽那么多,要做够百十几号人的一盆菜,蔡换儿蹲在地上,拣的眼都花了。
“换儿,还愣着干什么,抱捆柴去灶膛。”大林家的还念叨:“不是说好烧火丫头吗?还是我给烧的火。这上哪说理去。”
“马上来马上来。”蔡换儿搓搓酸麻的腿,小跑去抱了堆柴禾。
皮大姐已经在熬稀饭,一面有条不稳的指挥几个人做事,井井有理一丝不乱。
觑着空当,蔡换儿匆匆洗把脸,又转回灶口添柴。
“粥好了。大林家的,把前些天桂花她娘送来的腌咸菜切好装碗里,一会给大当家的先送去。”
“我来送。”蔡换儿积极举手。
陈嫂脸色还是惨绿的,黄瓜汁的效果可能起作用了还是怎么着?反正她脸不痒了。撇着嘴:“你呀,就会偷懒。净拣着轻省的活抢着做。”
蔡换儿皱起脸,苦恼:“陈嫂子,不是说好这两天由我服侍受伤的大当家吗?照顾大当家的,可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费体力又费脑力的。”
“少来!”陈嫂抢过食盒:“这门差事,我来。你接着烧火。”
“哦。”蔡换儿不再执拗。
皮大姐不多说,估摸着刑元绍的食量,装好咸菜,四个热乎乎的鸡蛋就由着‘绿面人’陈嫂送去了。
今早是稀饭配馒头,外加厨房自己腌的咸菜。
馒头好像还是按着人头煮的,一个不少一个不多。看来土匪窝也不是顿顿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啊。
看出蔡换儿眼底那点迷惑,皮大姐说:“最近钱紧,库房也没什么存货了。等翠平娘添置回来就好了。”
“皮大姐,外出采购这事也归徐嫂子管?”蔡换儿相当诧异。
没想到老高媳妇徐氏权限这么大,统管帐房不说,采办也是她。这可是个中饱私囊的肥差啊!
“嗯。”皮大姐鼻腔发音。
怎么听怎么像是不满?也是,同样是精明能干的女人,一个围着灶台转,一个拨着珠算子。明显后者高一个层次。
大林家的欢喜接腔:“太好了,明天就是落马镇集市,我得列个清单请翠平娘帮捎急缺的针头线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