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悟字

要是有他一半儿懂事，我都谢天谢地了。”白怒风一瞧见白林这么规矩的说话，顿时想起自己那个顽劣的儿子，不由感慨几句。

    “那不是你这当爹的遗传，你看他哪点不像你当年？”白佑常嘴角一动，不动声『色』的回了他一句。

    “嘿嘿！你别说，一说还真有点老子当年的风范——”白怒风脸庞上的肌肉一松，听着白佑常的话，心里一琢磨，嘴角『露』出笑容，美滋滋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白林，你别听他在这里胡诌，谁不知道他最疼他那宝贝儿子，嘴里说的跟什么似的。”白佑常看了一眼那满带笑意的白怒风，然后对白林轻声说道：“对了，今天找你来有两件事。”

    “额——哪两件事情？”白林心里一惊，不知道三叔要说什么？他原本是以为三叔叫他过来说妹妹的事情，看他的语气又不太像，有些疑问的说道。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妹妹白琴。我在荒牛镇时，认真的又在城里又找了大夫，跟以前的大夫说的差不多，这种天生的失明是很难根治的。但是，有一个外来的道士说了一个不现实的方法——他说——除非——”白佑常的语气里带着平缓，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慢慢道来。

    “除非什么？”白林原本听着已经没有希望了，而最后的一个转折语气，让他又觉得又有了希望，急忙地问道。

    “他说，除非你能找到传说中，肉死骨，生白肉的那种灵果，叫什么——七彩灵果。他说那东西能够让临死之人还阳，至于这种外部损伤，瞬间就可以解决。长什么样子也不清楚，那个人也没说清，但他很肯定的是，这灵果需要成长的环境很特殊，而且长成熟的时间需要上百年。”白佑常的语气一顿，在记忆找寻了那个人说的话，仔细地对白林说道。

    “这种灵果——那要上哪里找呢？都是传说中的东西。”白林听完，心一沉，喃喃自语，一想到自己今天刚还那么肯定的跟白琴说过：“也许，过了今天，就不用喝了。”心里的感觉就是不舒服，一直觉得又希望，只是每次都会是这样的一个遥遥无期的希望，如同站在望仙山的悬崖边，眺望那千里之外的那座高山。

    “白林——这还是算一种希望，总比没有办法强。”白佑常一看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的感觉油然而生，也忍不住地劝慰道，毕竟，这个消息是他给这个孩子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儿——三叔，我懂。等到以后自己可以出去闯『荡』了，我会去给妹妹寻找这种灵果的。”白林听到他的话，立马深吸一口气，转念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您说的对，这至少是一个方法，总比没有强。”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这群孩子里最能沉着懂事就数你是第一了。”白佑常点点头，眼里含有赞赏之意，对他说道。

    “对了，我来看看你这一年的修炼有没有长进。”他一看白林眼里那种坚定的眼神，接着说道：“水罗诀，练到第几层了？”

    “第五层，接近第六层。”白林一听，站起来，右手一转成掌，深吸一口气，左手成拳，胸前马上呈现一层气流，在拳掌之间来回流转，气流成白『色』状，待到这来回的气流化作一团，然后，只见白林袖口突起，气流绕着两个胳膊一圈，仿佛是人体上的脉络，不过是放大在胳膊上白『色』经脉。白『色』气流在拳掌之间不断缩小，而且这团小小的气息已有了凝固之意，就像是一团空气直接变成了冰块一样。白林眼里一直是盯着这团气流，而绕在两个胳膊上的气流也开始凝实，他稍稍一挺胸，那团快要凝固的气流随之朝上飘去，然后，白林喉咙里一声轻喝，身体如磐石稳重不动，胳膊往下一压，这团气流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直接朝着地板冲去。“砰——”一声响动，白林也随之向后移动了一下，脚下有些不稳。

    而就当那气流碰到地面的一瞬间，白佑常右手一挥，一个如罗盘大小的东西，从袖口飞出，直接在白林的周围绕了几圈，那些『乱』腾的气流也随之安静下来。

    “不错，不错——十六岁的水罗诀第五层，马上就要到第六层。在这望仙村里，你也是翘楚之一了。”白佑常顿了顿首，夸赞着白林说道，眼里也精光四溢，仿佛发现了一块璞玉似的。“二哥，你看呢？——”

    “天赋是算上等的了。但凭他现在的能力，在龙王岭里被那些水罗诀第三层的小头目都能瞬间杀死。”白怒风也点点头，但是嘴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子，真正的生死之战，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修炼级别高的不一定会赢，修炼级别低的也不一定会输。所谓生与死，只要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恩，天赋很重要，自己的刻苦专研一些技巧和手段也是一方面。要想在这块大地上站稳脚跟，什么都要会一点，但一定要有一个让人『摸』不清底的手段。记住，剑出鞘，必见血。没有杀掉对方的把握，一定要学会适时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白佑常语重心长的讲解着自己的一些看法，言语间把自己那一看透世事的风范拿了出来，淡淡的话语里蕴含着这些年他所经历过的种种事件，只是在轻描淡写中，让他去体会，去深思。

    白林站在原地细心听着两位望仙村里最厉害的人，来给自己上着一堂不同以往的课。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闭着眼睛去冥想着他们说的话。把那些场景摆给自己，看看自己当时处于那种情况，应该如何去做。白佑常和白怒风都没有去阻止，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守候着。

    一个真正的好师傅，不是把自己的所学全部交给自己的徒弟。若是那样，只是让他成为一个投机取巧的滑贼，终究成不了气候。优秀的师傅会让徒弟在学会基本能力之后，自己去悟一些东西。而“悟”字，这是不可言表的一个字，也可以说这是一种在修行之中，非常珍贵的一种状态。年少的心是澄澈见底，这样一种空灵的想象，会让他的心境上升一个阶段。

    也许在冥冥之中，有些人必将成为这块土地之上的人中之雄，只是这其中的坎坷流连，会是一场不断磨砺身心的过程，而在千万凡人之众里的那一个人，需要如何去走这一条路，如何去“悟”？

    师傅已经领进了门，一切都只能看他自己的“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