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只想了一下,就说了两个字——没有。
这世上,没有谁真正的在乎她,深爱着她。包括她的父母,也不过是对她寄予厚望。一旦确定她再无什么可用之处,带不去什么利益,便将她给放弃,只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她很寒心,也觉得自己很可悲,居然连父母的爱都没有得到。
人性,真是可怕,连她的父母都能如此待她,她竟是指望着季星辰能照顾她一辈子,给她一世安稳,一生幸福。
近二十年,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认为他即使不爱自己,也不会背叛自己,不会不管自己。
他去哪里,都会将她带在身边,安排妥当她的一切。
除了不同床共枕,他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妻。
她一度认为他是不忍心对她这残疾之人下手,现在才知道,他不是不忍心,而是没有爱,无法勉强。
原来,他不是无欲无求,只是对她没有欲望罢了。
她是残疾了,但她不是不能同房。她连孩子都生了,足以说明,除了不能直立行走,她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即使她还拥有健全的双腿,又能改变什么呢?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连这二十年相伴,都是祈求不来的。
听着何夕那般伤心绝望的说没有,丁宁的心很疼。
她以为她最起码还能想起来痴爱她的那个男人,可她居然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人爱她。
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让她失望的事情吗?她才会打心底里怀疑那个人的爱也不够纯粹?
丁宁不知如何安慰何夕,只好推着她出去,而外面,季星辰早已在那里等着,额头和鼻尖都是细密的汗珠。
将何夕交给季星辰,丁宁开了句玩笑:“你是担心我在洗手间里行凶吗?”
季星辰很难过,难过自己让丁宁这么难做。
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却要反过来以这种方式让他放心。
他如何能放心?
何夕已经处于濒临绝望的边缘,但凡有点什么,都容易刺激的她不留恋这人世。他是真的很担心,何夕会伤害她。
何夕听了,反唇相讥:“丁宁,做人别太过分。我是想杀了你,但我也得先有那个本事。你若再说这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豁出去跟你同归于尽。”
“玩笑罢了,别当真。”丁宁连忙说,真想打自己嘴巴,开什么玩笑不好,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概是精神极度紧张吧,才会如此慌乱,口不择言。
回到包厢,各自就座,继续吃饭,丁宁还是坐在了两人的中间。
她问季星辰:“她喜欢吃什么?我帮她涮。”
季星辰不说话,只夹了何夕喜欢的菜,放进清汤锅里。
何夕心里暖暖的,感激他还记得她爱吃的,并且如此坦然的在丁宁面前帮她涮菜。
如果她爱吃的那些菜,不是丁宁用公筷夹给她的,吃起来一定会更美味。
心平气和的吃了顿火锅,丁宁约何夕一起逛街,气得何夕很想将手里刚擦完嘴的餐巾纸扔她脸上。
做小三到这种地步,她也算是修炼成精了吧!竟是到现在都没有失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