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念瑶才吃了一小半,秦雷便与邻座的汉子搭话道:“兄弟是跑单帮的吧?”
那汉子‘呼啦啦’喝完最后一口羊汤,意犹未尽的点头道:“嗯,俺本钱小,进不得多少货,用不着雇人。”
“你不怕有危险吗?”秦雷笑眯眯道:“别误会,我只是听人说跑单帮挺不容易的。”
“没事,一看公子就是个场面人,怎会打俺的注意呢。”汉子憨厚笑笑,接着解释道:“原本俺也是不敢的,但这些年大通车马行兴起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秦雷微笑道:“老板娘,给这位兄弟再加一碗羊汤,双份的肉和杂。”
“公子太客气了。”那汉子咧嘴呵呵笑道,一边接过那热腾腾的羊汤,一面更认真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大通车马行是京山城的官产,他们车多马快,能到全国各地,就是价钱有点高。但有一桩了不得的好处,那就是绝对的安全。”说着喝口羊汤,吧唧嘴道:“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武成亲王他老人的主意?”
似乎觉着这个问题很可笑,汉子摇头晃脑道:“前后五百年,那是万万不会有的。”
秦雷神态自若的听着,心里十分的享受,比起直接吹捧,他觉着这种完全无意的夸奖更受用。
只听那汉子继续道:“有了大通车行,俺只要多花点钱,租他们的车,就可以一路平安了。不过不要紧,俺只要再用七次,便能升为一星会员了,到时候能打九折呢。”说着有些神往道:“如果能升到五星会员,那就是六折,比一般车马行还便宜许多呢。”
车马行一直都是庄蝶儿在搞,秦雷不过是出过几个主意罢了,譬如这个‘会员制’,就是打击同业的超级利器。
一想到庄蝶儿,就想到石猛,秦雷心里一痛,连忙掩饰道:“那么高的花费,你能挣回来吗?”
“公子这话说的有趣,要是不挣钱的话,俺整天瞎忙活个啥呀?”那汉子呵呵笑道:“自从京山城开埠以来,那就好比开了个金矿啊,基本上只要不懒不傻,是人都能挣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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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秦雷颇有兴趣道:“不妨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挣钱的?”
“没啥秘密,俺就是从京山城贩布匹往北方运。”看秦雷有那么多彪形大汉做保镖,那人倒不忌讳,只是不肯说自己买往哪里。只见他扳着指头算道:“从京山城进一匹布要二百五十钱;俺贩到北方就可以卖八百钱,扣掉在京山城的十一税二十五钱;在出货地的三成税,二百四十钱,再扣掉运费一百钱,食宿费用四十五钱,俺每匹布能挣到一百四十钱。”
“俺现在每次进布十匹,一次就能挣一贯四,也就是一两四钱银子。”说着舔舔嘴唇道:“不过总有些花销打点,实际上挣不了这么多,但大差不差,不会少于一两二银子的。”
“俺一个月能跑三趟,扣掉正月里,一年就是三十三趟,一年少说也能挣个四十两银子。”这位年轻的布贩沉浸在美好的未来中,已经完全忘记那劳什子公子了:“到明年这时候,俺就能攒齐一百两银子,把买卖做大点,将来再开自己的铺子,俺也要当老板……”
那汉子好半天才从梦里出来,只见边上那桌已经空空如也了,他擦擦口水道:“人呢?”
“早走了……”老板娘笑骂道:“说起来就没个完,老娘都受不了你,何况那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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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翌日一早,车队继续出发,念瑶已经知道昨夜那繁华的小镇,不过是那什么‘京山城’与中都城之间的中点。其实那里原本只是个小村庄,因为太多的商旅在那里歇脚,才在短短两年内,发展成了规模可观的镇子。
昨夜听人说,京山城从无到有才仅仅三年多的时间,便已经发展成一个人口过二十万的大城。
她还听人说,京水河运河疏浚以后,京山埠码头开埠。那里免除一切田租,对商业也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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