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欺人太甚了吧!”文彦博颤巍巍地怒道。
秦雷将手从脖子上放下,『露』出那道醒目的血痕,面如寒冰道:“你自个儿看看是谁过分?”说着怒火中烧道:“孤王乃是奉皇命前来宣慰,代表的便是我大秦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向门外一指,近乎咆哮道:“可是你不仅不出门相迎,还派一条小狼狗挡住孤王的去路!是谁借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
文彦博心道:这家伙专会扣大帽子。冷笑一声道:“说得好!既然王爷如此遵守皇命,那烦请您向老夫这太子太傅行礼吧。”
秦雷哈哈一笑道:“笑话,孤王现在代表皇帝陛下,怎么也得你先向孤王行礼再说!”
文彦博也呵呵笑道:“笑话,陛下钦赐老夫赞拜不名,入朝不趋的特权,那是什么时候也不用跪的!”
秦雷咯咯笑道:“那这几位也有此权利吗?”
文彦博不由面『色』一滞,冷声道:“还不给王爷行礼?”见文彦韬他们都满脸的不情愿,他又笑一声道:“你们拜完了,五殿下才好给老夫行见师礼呀。”
三人一听,痛痛快快给秦雷跪下,叩首道:“陛下圣安!”秦雷却不言语,只是定定望向捂着腮帮子站在一边的文夫人。
三个趴在地上的不乐意了,文彦韬歪头小声道:“嫂子,你快跪下啊,俺的膝盖弯子酸了。”文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下,咬牙切齿道:“陛…下…圣…安…”这哪是向陛下请安,根本就是要吃人嘛。[]权柄354
秦雷冷笑一声,微微抬手道:“圣躬安!众卿请起。”几人便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文铭礼更是迫不及待道:“请王爷行见师礼。”
秦雷哈哈一笑,一撩袍子。石敢便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秦雷便大刀金马的坐上,冷笑道:“你是太子太傅,太子的老师。我又不太子,为何要拜你?”
文彦博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气极反笑道:“王爷糊涂了,太子太傅乃是所有皇子地师傅,并不只是东宫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所以您不跪也得跪!”
秦雷撇嘴笑道:“相爷休要自作多情,请问孤王何年何月行过拜师礼?你又于何年何月教过孤一天?只要你能说出个确切日子来。别说今天给您磕头行礼,往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的,我都会割一刀黄纸、烧两柱线香拜祭您老人家一下的。”
这家伙牙尖嘴利舌头毒,文彦博今日又体弱神伤肝火旺,听他说得如此阴损,急火攻心之下,呃哦一声便向后仰去。文铭礼兄弟赶紧将老父扶住,也搁椅子上坐下,又是捋背又是顺气,好半天才唤过来。文彦博气的眼歪嘴斜,哆哆嗦嗦伸指头道:“你……你敢咒我不得好死?”
秦雷摊摊手,面无表情道:“也谈不上咒,只是在表述一个事实而已。”
文彦韬终于听不下去了,低声怒吼道:“秦小五,莫非以为我们真怕了你不成!来人呐!”半晌却只听着门外『骚』动不已,就是冲不进人来。
秦雷咯咯一笑、亮出雪白的牙齿道:“除非把孤王的侍卫踏平了。不然尚书大人很难如愿。”
文彦博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明悟,这小子如此肆无忌惮,分明便是要彻底撕破脸面了。看来他已经知晓了账册的事情,也许那东西根本就是他派人偷的。想到这,便再没有与他周旋下去的兴致,双目中寒芒一闪,嘶声道:“既然王爷奉皇命前来宣慰,现在您炫也炫了、威也威了,就请回吧……”
听到这赤『裸』『裸』地逐客令,秦雷『摸』『摸』火辣辣的脖子。耷拉下眼皮道:“奉旨问相爷三个问题,问完了便走。”
文彦博见这人如此不要脸,只好耐着『性』子道:“臣遵旨、您请问。”
“陛下问,今日早朝为何不见相爷阖府的身影?”秦雷面无表情道。
文彦博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老臣昨夜不慎受伤昏『迷』,家里又陡遭大难,臣弟彦韬、臣子铭礼唯恐再出变故,是以派人去郭御史那里告假,请求缺席早朝,一切合理合法。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秦雷知道他们定然没有去郭必铮那里告假,但这老东西虽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却也没有证据拆穿,只好微微皱眉道:“陛下问询,相爷贵体微恙。是否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这个嘛……”文彦博颇有些踯躅。不管说需不需要,都怕昭武帝有什么后手。只好含混其词道:“待看过御医再说。”[]权柄354
秦雷淡淡笑道:“也好,最后一个问题,陛下问相爷,您不在的时候,中书省的差事交由谁来署理?”其实不论昭武帝上个问题怎么回答,秦雷都会把他带到这个问题上来的。
文彦博微微皱眉道:“微臣不一定需要休息。”
秦雷呵呵一笑道:“相爷不一定不需要休息,中书省乃朝廷枢机、日理万机,岂容儿戏视之?还是慎重些好。”
文彦博捻须道:“也有道理,”心中便飞速的盘算开了,按道理讲,中书省应该有两位宰相、一位平章政事,这三位都算是宰辅,当左相外出或患病时,便由右相代理职务;当左右两相都因故不能视事时,便有平章政事署理。可文丞相为了大权独揽,早就空置了右相和平章政事的位子,所以中书省里也就没有可以暂时替他理事的。
但文丞相也是人,专权这十八年来,自然生过病、偷过懒、请过假之类地,这时他都会暂时把职权交给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代理,是以吏部尚书又有半相的雅号。
可前任吏部尚书文彦韬已经去礼部坐堂了,这位子到现在可虚悬着呢,自然也不能依次例。思酌片刻,文彦博缓缓道:“就由礼部尚书代理吧……”
秦雷闻言呵呵笑道:“相爷真会开玩笑,吏部尚书的位子还空置着呢。怎么代理您的职务?”
文彦博闷哼一声道:“礼乐的礼,不是吏治的吏!”
秦雷又笑道:“众所周之,所谓吏户刑兵工礼,礼部甘陪末座,礼部尚书似乎没有资格领袖群伦吧?”
文彦博冷笑一声道:“却没听过你这说法。”
秦雷嘿嘿笑道:“但礼部乃是六部之末,相爷不能否认吧?”
文彦博嘴角抽*动一下,算是默认他这个说法,礼部乃是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另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乃是六部中规模最小、作用最少、发言权也最低地一位,虽然每每大比之年便会昙花一现,但百官百姓对其的印象却总停留在平日门可罗雀、无所事事的阶段。就连文相爷和文尚书也是逃不了这个窠臼。
“相爷,再举荐一位吧。”秦雷心怀叵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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