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曾经告诉过秦雷,若是不算运河的价值,胥家起来,也就是四千万两白银上下。而那条通衢南北的运河,即使是在最不好的年景,也能为胥家带来两百万两白银的净入。
而在秦雷心中,那四成话事权,若是能卖个三四千万两银子,也就烧高香了。现在胥北青说,要把这条运河加上一半的家产拿出来,换个最多值一千万两白银的一成话事权,由不得秦雷不惊讶。
胥北青也算了得,话一出口,也不再后悔。他呵呵笑道:“老朽通过此事明白一个道理:这运河虽好,但若是后人不肖,定会被人觊觎,甚至带来灭族之祸。到那时反而成了祸害。”
秦雷听了,老脸难得一红,自己可不就是那觊觎之人吗?他干笑道:“老爷子看问题确实透彻,佩服佩服。”他毕竟是中都脸皮排前三的高手,转眼间就恢复正常,朝胥北青笑道:“老爷子好气度,不知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胥北青见秦雷脸红,心中暗爽,却也不敢太过,恭谨道:“寒家别无所求,只愿王爷能感到寒家痛改前非地决心,以及……”
他看了看胥耽诚,见他点头,这才一撩下襟,重新跪下道:“寒家卑谦归附的诚心。”
秦雷不得不佩服这些门阀间的默契,延武一听说胥耽诚回来,便知道他一定会投诚;而胥耽诚一见延武跟着进来,便知道秦雷有接纳之心。这种共同进退的默契才是这些门阀最可怕地地方。
秦雷大笑着起身搀起老爷子。又对胥耽诚笑道:“胥大人也起来吧。”至于那个被缚了手脚,塞住嘴巴的家伙,秦雷不追究便是最大的恩典了,所以没有人对他仍跪在那里表示异议。
这时候也到了掌灯时分。秦雷便留二人用饭,这正是两人巴不得的,跟着秦雷去了前院的饭厅。这次秦雷没有摆什么青苗宴磕碜两人,而是吩咐府上厨子用心整治了一桌荆襄菜出来。[]权柄159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日里的那些尴尴尬尬也就烟消云散了。秦雷放下手中汤碗。对胥老爷子笑道:“自从来了荆州府。承蒙老爷子又借宅子、又给银子。本王实在很过意不去啊。”
正在品汤的胥北青眼泪差点下来。心道:你还知道啊?
胥耽诚赶紧接道:“这都是寒家应尽的本分,更何况王爷也接纳了寒家,就更不应该见外了。”
秦雷摆手道:“错了,胥大人错了啊!”
胥耽诚俯身诚恳道:“请王爷教诲。”
秦雷伸出食指晃了晃道:“孤王是从不让自己人吃亏地。”说着对延武笑道:“哪有老让外人占便宜、让自己人吃亏地道理,是不是?”
;n福啊?”
秦雷哈哈笑道:“大人说地不错。胥老,这运河不要算进复兴衙门了。就用那二百万两黄金竞标吧,想来也是绰绰有余哇。”
胥家乃是靠运河起家,对运河的感情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若不是面临灭顶之灾,他们是万万不会献出来的。现在听到秦雷语气中的松动之意,就连胥耽诚也紧张起来。
秦雷微笑的望着胥家两个主事的,笑道:“孤有个主意,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
父子两人点头道:“愿闻其详。”
秦雷面『色』逐渐正经道:“明人不做暗事。孤王当初确实存了从你们手中收回运河地想法。”
他如此坦诚。胥家父子除了呵呵傻笑,也不能做什么表示。
秦雷继续道:“但孤并不是眼红你们那点银子。孤虽然手头并不阔绰,但还不屑于用那种巧取豪夺的下三滥手段。”
他自说自话。甘苦自知的胥家父子继续傻笑中。[]权柄159
秦雷面『色』渐渐阴沉:“朝廷有两患,一曰空额、二曰贪墨。吃空额是军方的事情,咱们不说。单说这贪墨,几位乃是局中之人,自然知道这贪墨的对象在哪里。”
四千里大运河,在座的几位都知道。可那是文丞相所编官员网的主干啊,谁敢动它,谁就是与大秦满朝的官员过不去。
秦雷见三人面『色』紧张,自嘲道:“你们看孤有那种刑天般地勇气吗?”
三人轻舒口气,齐齐摇头。
秦雷不由小小感叹下自己地形象缺乏正义感,他沉声道:“但你们也知道,竭泽而渔使得运河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贪无可贪的官员们甚至敢把赈灾地款子吞掉。”
几人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尤其是胥氏父子,昭武初年时,仅靠正当运输,胥家每年便可以净收五百万两白银。而去年,昭武十六年,依仗垄断,提高了数倍运费,再加上各种名目的费用,也只不过收入两百万两银子。原因很简单,河道淤塞日益严重,航道日窄不说,不少河段还必需靠拉纤才能通过。这加大了航运成本不说,还严重延长了航行的时间。十几年前跑两趟的时间,现在一趟都不够用。原本盘剥就重,每趟便挣不到几个钱,现在趟数又下来了,实在没有赚头。商人们何苦平白做些无用功,还不如换个法子挣钱来的轻松。
朝廷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把河税都坐支了清淤银子吗?但清淤乃是四千里运河的整体工程,不是哪个府哪个省清了变成的。这就给了沿河州府推诿扯皮的借口,一来二去,那银子又全落入那群虫们的囊中。
秦雷双目炯炯的望着三人,缓缓道:“孤王要仿效复兴衙门,再建个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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