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忙得投入,他又不爱那种拥挤不堪的场面,就撤了。从此,那娇小的,顽强的,沉醉的忙碌身影,在他心中落下了根。
他志在必得地去求爱,却遭受毫不留情的严辞拒绝。
他甚至有意露富,拿出运通百夫长黑金卡。
可是都没有用,她软硬不吃,认准有钱人的情感不能指望,而她,只要过细水长流的寻常生活。
他淡然一笑。他本怀疑,是那冷峻淡漠的年轻人的缘故,后来发现,那年轻人另有所爱。因此也省得他费周章。可她仍是不肯接纳他。
算起来,他已经瘦了十斤,丰腴感尽消,隐藏在脂肪下的肌肉露出刚性的气息。她仍是既不客气又淡漠,丝毫没有接受他的迹象。
他不打算用强。一只猫和一只娇小无害的小耗子。他爱这种看似自由的局面。除非有一天他耐心用光。
那天他看得出她去办公室找别的男人。他忽然有些动怒。被说“强扭”,忽然就想真的露出点“强”来。只是从此撕破脸皮,难免有些遗憾。他淡然一笑,飘然离开。
车行至家门口,他忽然又着人调头,再奔Bunny酒吧来。阴差阳错,在酒吧门口看到垂手张望的她。
那一刻,真的有些惊喜。好多年,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他开门,她上车。
一路无语,不需要言语。他深信,他和她心灵相通。不然,怎么解释说一不二的他忽然调头?又怎么解释不早不晚,偏偏遇到?
她的头埋在他胸前,他把她横抱下车,直至卧室。她一呼一吸,在臂弯里痒痒的,让他的心,也痒痒的。
他想起他的第一次,带着感激,带着崇敬完成的第一次。
月光照进来。阿影闭着眼。第一次时,那女孩也像她这样闭着眼,紧张使她微微发颤。
一碰即溃。
因为是不成功的第一次,少年时的他很生气。不能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他便迁怒给那个女孩。他狠着心,冷着面,对父亲说,他余生再也不要看到那个女孩。
他果然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孩。无人可倾诉,事后他是多么懊悔。那个羞涩的,娇小的,又高傲的同桌,上课时偷偷跟他牵手,亲吻她耳垂时咬唇不吭声的同桌。他的初恋,他的天堂,也是他堕落的起点。
十五年过去了。江山迭代,他坐上了父亲的位置。黑暗血腥的经历磨硬了他曾经敏感柔软的心。身经百战,战无不胜使他终于能接受失败的第一次。他非少年时,早已与不堪握手言和,也习惯了凭喜好而置人死地的自己。
静水深流。他舍弃了自己精良高贵的鹤舞人间私人俱乐部,开始习惯去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酒吧消磨时光。直到他发现,自己对她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耐心。他粲然一笑,知道自己又恋爱了。
无论你能或不能想象,事实都不会改变——越是权高位重的人,越难有机会恋爱。
女人易求,恋爱难得。
他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向她透露他的身份,他想像普通男人一样,体验她在他面前无压力的各种任性。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他父亲的儿子,第一次的女孩势必还在,他也会像大部分男人一样,既甜蜜又苦恼,热热闹闹,安安全全过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