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向你索取什么报答,不会染指你的清白,你亦不欠我什么。”
他说完之后,转身走向橱柜,取出江弦歌带过来的衣物包裹,放到她旁边,轻声道:“弦歌,你换身衣服吧,我送你回家,这里是待不得了。”
江弦歌脸上泪痕未干,木讷地思量着什么,看了一眼包裹,又用无神的目光环视了一遭这间屋子……
旬日前,她搬进来的时候,郁生是那样雀跃欢喜,怕她住得不舒服,不断地张罗着为她添置好东西,置了这满满一屋,带她来看时,俨然像个期待姐姐夸奖的小孩子……
而现在这一切……
她摇摇头:“不,清桓,我不能走,事情还没有完,我还得继续扮姜谷,不能因为今晚的事而让江伯父的计划中道夭折,不能让他白费苦心……”
这个时候,她还如此惦记着他父亲的筹谋大事,顾清桓心中深为震荡,感动不已,又有深深的忧悒,“可是弦歌……发生了这些事情,还让你待在这里,你怎能受得了?不,我不能让你受苦,父亲知道也绝不会同意……”
江弦歌眼睫一颤,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恳求道:“不!不能让他知道……清桓,绝不能让江伯父知道……今晚郁生对我做的事……”
女儿家的名节大事,自然尤为敏感,顾清桓连忙应允承诺道:“别怕弦歌,我不会告诉父亲,也绝不会让别人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怎能让你的名节受损?”
“好……”她顿顿地放下手,又拢住了包裹自己的衣服,神情呆滞,而问他:“那清桓,该怎么处理郁生的尸体?”
他道:“等到更深之时,前面人少一些了,我就去把家里的马车牵来,将尸体运到城外荒野埋掉,应该不会不会被人发现。”
江弦歌摇摇头:“不,你先别急,还是先回去问过顾伯父吧……郁生之死,他不能不知道……”
顾清桓想了想,觉得她思虑得周全,“嗯……那江伯父呢?”
想到父亲,江弦歌心中凄然,抿唇道:“不能让我父亲知道今晚的事……郁生是父亲养大的,一手栽培,若他知道郁生竟对我……父亲定然痛心难当……清桓,更不能让父亲知道是你杀了郁生,你可明白?”
顾清桓颔首:“的确,我明白。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欺瞒伯父了……”
他沉吟着,见江弦歌听他此言眼中又现泪光,便急忙俯下身来,宽慰道:“欺瞒他,总比让他伤心好啊,不是吗?”
江弦歌点头,攥着衣角,缩到榻上去了,又蜷起了身子,“罢了……清桓,你还是赶快回家与顾伯父商议怎么处理郁生,由他定夺才好。”
“嗯……”他向外退着,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凌乱的丝锦床榻上,美人垂目更见风致,心中顿起一片涟漪,爱怜之情更深,不久前所嗅的玉肌清香仿佛仍留鼻息,又如百爪挠心一般难忍,他强迫自己别过头去,转身离开,好似再多看一眼都是罪恶。
他赶回顾府已是夜深,顾清玄正安眠时,被他的敲门声唤醒。
顾清桓进入父亲卧房内,扑通跪下,声音颤栗,“父亲,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