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支撑?取舍之间,这对于扶苏来说很沉重,很沉重的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我又该怎么去做?’扶苏望了望宽阔的掌心,心中悲哀无以复加,嘴角勾着支离破碎的残砀,就像是一只受了伤濒临死亡的的雄狮,往日温和的黑色眸子里尽是黯淡无光;
私欲与国家之间,国家与民族之间,最终,他选择一个‘仁’字;
他自杀,以成大秦之延续,他恳求,求诸将继续驻扎边境铸造大秦万里长城,守卫疆土,哪怕大秦亡,接掌这个国家的,也只会是炎黄子孙,华夏人,大秦人,但绝不会是异族之人;
将士们本该立即起身回礼,诉说自己心中的选择,可他们此时都沉默着,像是肩膀上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使得他们一个个健壮的身躯丝毫动弹不得;
锋烈甚至瞧见先前那位壮汉,铜铃似眼眸赤红着,眼眶里弥漫了晶莹的泪珠,极度的压制自己,宽阔的如蒲扇一般的手掌愈发的紧紧,死死的握紧,皂黑色的衣角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的响声;
‘绝笔?看来我看到的仅仅只是这件事情的尾声啊,接下来,扶苏就要自杀了吧?’锋烈怒然,黑色的眸子燃烧暴怒的火焰,心中压制着怒火;
扶苏此时说的话与脑海中留下来的许多片段相加,他终于确定了印证了心中的猜测,理清了脑中纷乱思绪,他知道接下来恐怕扶苏真的是要在明知的情况下,仍要去自杀而往啊;
“子岩,都写下了吗?”扶苏扭头望向角落里的蓝袍男子,轻声问道:
他的面容平静,就宛如不像是将要去自杀的人,但是轻声温柔的话语却是在场的所有人心中狠狠的扎上了一根刺,这根刺痛彻心扉,将使他们终生难忘;
“公子,都写下来了”子岩低着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墨笔,声音低沉的说道:
“好,接下来请子言你立即快马加鞭将这份信快速传之赵佗将军之中,并且千万别再回来了,就待在赵佗将军的军团之中任职吧,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了”扶苏轻皱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沉声道:
“诺”子言依旧低着头,秀气黑色眸子里红红的,随之,侧着身子,大步流星的,宛如逃跑一般的走出的营帐;
扶苏虽然难过,不舍,可他终于将最后一件沉甸甸的心事放下了,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粗气,怅然若失,黑色眸子透过几分迷离的光彩:“若大秦亡了,希望这天下仍能够统一吧”
如今,他仍记得小时候父亲昼夜不停,忙忙碌碌的身影,甚至与他玩耍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的幼时记忆之中,每天都天都有不停的命令在宫殿里穿梭着,大秦在征战,对其他六国的征战,每次报上来的死亡数目都极为骇人,有秦人的,也有其他国家;
他问父亲为何秦人非要对其他六国征战?
父亲只是匆忙的回了一句;“孩子,你看看我们秦国的史记就会明白了,快去吧,父皇还要忙着政事,陪不了你”
遵父亲令,他怀抱着恭敬的态度去看了,他不明白多大的道理,可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大秦与其余六国原本曾是同一个国家,可这上百年来,他们之间相互战斗,从不休止,死亡的人数加起来,他想象的要多的多,子子孙孙,连绵不绝,各国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战斗,原本强大的国家,变的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不堪;
扶苏侧过身子,离开了身旁的蒙恬几寸,双手合拢,行大礼,跪拜着道:“师尊,蒙恬将军,大秦就交于您的手中了,扶苏祈求您帮我多照顾照顾这个国家,多看一看,如果,到时,若是您也无力的回天的话,求您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扶苏没有起来,就那么跪着,头沉重的磕在地上;
心中凄惶,片刻后,蒙恬颤抖不已的手轻轻握起,眸子闪过一抹无奈的柔和,起身,站了起来,魁梧,健壮的身躯宛如一擎天力士,沉声道:
“我答应你了,众将士随我离开”
接下来,扶苏要做什么,不言而喻,他怎能再待在这里,难不成非要他亲眼看着扶苏,他这个视如己出,宛如亲子一般对待的孩子活生生死在他的面前吗?该说的,他早都已经说过了,可扶苏愿为国而死,为华夏而死,他又能多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