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姜涞就替他把上半身擦完了。
她把毛巾丢回脸盆里,看着闭着双眼像是快要睡着的男人,轻咳着出声道,“老板,擦好了。”
“是吗?”陆时衍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眸盯了她片刻,淡淡提醒她道,“我怎么感觉,你才擦了一半?”
姜涞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回道,“都擦完啦,正面擦了,后背也擦了。”
陆时衍微微一笑,嗓音低沉磁性,“可是,你只擦了我的上半身。”
上、上半身?
所以,他的意思是还要擦下半身?
姜涞对上他的视线,不由皱起眉头,“老板,擦个上半身就差不多了吧?反正就一个晚上,凑合凑合就睡过去了。”
“我没办法凑合。”陆时衍也蹙起眉头,不肯退步,“一定要擦,不然今晚肯定没办法睡。”
姜涞觉得替他把自己上半身擦完,已经是极限了。
想了想,她竖起一根手指头,跟他打商量,“老板,将就一晚,就一晚,行不行?”
“不行。”陆时衍果断摇摇头,字字句句都透着强势的意味,“我将就不了。”
姜涞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别扭起来,比小孩子还要别扭。
真是名副其实的陆三岁!
“我不给你擦,要擦你自己擦!”姜涞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这么伺候过谁,对他真的是什么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可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的下半身,怎么能叫她擦呢?
陆时衍抬了抬下巴,继续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我受伤了。”
姜涞对这话已经产生了免疫力,没好气地翻白眼道,“人家受伤的人多了去了,有人躺床上一个月也不见得洗一次澡!”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陆时衍维持着半倚在床头的姿势,抿了抿唇角,片刻后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浴室里冲一下。”
说着,他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别乱动!”姜涞怕他又会扯到伤口,连忙冲过去阻止他,“老板,你的伤口今天上午医生好不容易才包扎好,再弄出血会很麻烦的!”
陆时衍瞥了她一眼,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伤口出血又不会死,可是如果不洗干净,我会死。”
“……”姜涞真是被他打败了,“我帮你擦!你好好躺下!我来!”
陆时衍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诧异,“你要帮我擦下半身?”
姜涞应了一声,嗓音明显能不太乐意,“嗯!”
见她回得不情不愿,陆时衍装模作样地勾起薄唇,“算了,我不强人所难,还是自己洗吧。”
见他又耍大少爷脾气,姜涞当场把头摇成波浪鼓,“没有!你没强人所难!我是自愿自愿自愿!”
陆时衍眼尾一挑,淡淡反问道,“你确定?”
她用力点头,加强语气地回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陆时衍看着她这个反应,唇角的弧度不禁加深了几分,“那你别杵在那儿,先过来帮我把这条病号裤脱掉。”
姜涞,“……”为什么有种又掉进坑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