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原来顾达之和沈玠不同,是读书人家的子弟,从小遵的是圣人教化,虽然在沈家兄妹前有些不羁,但家教却严,从小教他远离秦楼楚馆,加上年纪毕竟还小,未和歌姬之流打过交道,心底里是未免还是有些看不起的。见今日沈玠和东娘合奏,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所以总有些不自在。
沈玠也不答言,只和东娘相视一笑,将短笛收好。
陈素青看着二人笑意盈盈,只觉得心理有些烦闷,又喝了几口酒,觉得手脚软绵绵的,便起身对众人说,“在下不胜酒意,要早些回去休息,该告辞了。”
顾达之见状忙站起来“这就要走啊!”
“恩,天色也晚了。”
“你既然醉了,我好送你回去啊!”
陈素青推开他,“我堂堂男儿,哪要你送,你送东娘要紧。”
顾达之道“他自有玉昌去送。何须我来费神。”
陈素青闻言更加烦躁,便推他去送沈琪。
顾达之听了本想说沈家兄妹自然一同回去,何须自己来送,又想到前面安排沈玠和东娘同行,倒像是自己不怀好意要同沈琪一处,不觉也红了脸,不再言语。
沈玠见陈素青执意不要人送,便站起来开了窗劝她,“佩英暂且坐下,吃杯茶醒醒神再回去不迟。”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心下倒有些没来由的失望,也不再言语,端了茶走到窗前坐下,早春二月,空气还有丝丝寒意,外面不似屋内暖和,风一吹,陈素青也被激了一下。
“佩英,你住哪?”顾达之问道。
“恩?云来客栈,怎么了?”陈素青头晕晕的,冷不防被问,顺口答道。
“找你玩啊。云来客栈我知道,就在城西。明日我们就去找你。”
陈素青自觉失言,有些懊恼,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与他们同行,左右没个主意。
正思量间,就听见东娘咳嗽了几声,想是被春寒料峭,被冷风吹的,陈素青见状,掩上窗户,站起来拍拍身上,道:“酒也醒了,我这就该走了。”
顾达之起身欲送,陈素青摆摆手道,“顾兄不必麻烦,我自己回去了行了。”
沈玠问“佩英如何回去?”
陈素青道“没事,我出去坐船或者雇车就行了。”众人再三客气,见她依然执意自己走,也不再推辞了。
陈素青告辞了众人,下了楼,心里有些闷闷的,街上还有些未散去的人,都提着各式花灯。灯影闪烁,三五成群,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明月皎皎风拂衣,花影重重露沾鞋。
陈素青一个人漫步在街上,看四周春和景明,月白风清,不禁也有些幽幽然。再看值此佳节,只自己一人形单影吊,觉得一阵孤寂。又想到家中妹妹,不知道她今天一个人在家中如何过的花朝节,更是长叹一声。
走了一时,没个方向,七拐八绕,又回到了来时的码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