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我所打过的最轻松也最惨烈的阻击战。
轻松是对我们而言,惨烈则是对安南首都师而言。
一路撤下来,安南首都师几乎一门炮都没有剩下来,反坦克手雷成了他们最后的重武器。而我们呢?我们的阵地光高平两用重机枪就铺了好几层,有一个105重炮群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实在不行,一个信号发回去,不用一分钟,远在几十公里开外的远程大炮和远程自行火箭炮甚至战术导弹就砸到他们头上了。仗打了这么久,国家为这场战争准备的经费早就花光了,但是各种技术兵器非但没有减少,相反还越来越频繁地使用,给予安南军一轮轮大规模杀伤。安南军的锋线始终笼罩在翻滚的硝烟烈焰和呼啸的弹片碎石中,冲锋的步兵像是被投入到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往往不等我们开火,炮火就将他们的攻势给轰垮了。就算是有几个运气好得出奇,冲破了拦截弹幕,我们手脚稍慢一点,还没有瞄准他们就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活活打碎了。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粉碎。
安南首都师像受了伤的野兽,投入的兵力一再递增,先是两个连,接着两个营,到最后整团压上。没用的,现代战争早就不比人数和步枪的数量了,现代战争拼的是谋略、科技、国力,直接一点,拼的就是火力,在这种开阔地形下,一挺重机枪就能压得整连的人动弹不得,就算你整师压上来又怎么样,不外乎是多几个送死的。
第七次进攻被打退后,安南首都师派出了敢死队。两三百名敢死队员身上绑满炸药,分在多路向我们的防线发起冲击,炮弹追着他们炸,每一发炮弹落下,引起的连锁爆炸都是惊人的,在弹片飞溅中,敢死队员一个接一个与身上的炸药一起化作一团炽热的光,我们扫出去的子弹更是将他们接二连三的打爆,尸骨无存,可他们还是没有后退,咬着牙发出野兽一般的嗥叫,踏着满地碎尸向前冲,他们身上满是血浆碎肉,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溅上去的。这帮家伙那种疯劲,还真让人受不了。不过我们疯起来也不比他们好多少,用机枪扫,用迫击炮轰,用喷火枪烧,来多少我们就报销多少,来了就别想回去了。最终这支敢死队全部倒在了我们阵地前沿,最近的一个离我们的战壕仅剩三十米。这三十米他冲不过来,因为小广西射出的子弹打断了他半边脖子。在鲜血狂喷而出的时候,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就算是把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也冲不过如此密集的弹幕了,带着惨然的表情拉响了身上的弹药包,在一声巨响中化为一蓬血雾,飞
散的碎骨打伤了我们两名士兵,这大概是敢死队所取得的唯一的战果了。
傍晚时分,我们得知一个好消息:三个主力集团军均已赶到,中央决心将河内踏平了!阵地上顿时一片叫好打气的声音,大家都比过年还要高兴。是啊,身为军人,还有什么比将敌国首都踏在脚下更让我们感到自豪呢?本来我们是甩开了前指单干的,还担心中央会修理我们,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师指要求我们再坚持五个小时,五个小时足够师主力将狗日的东瀛杂碎砸个粉碎,杀到首都师后方了。别说五个小时,就算是五天又有何难?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证明,我们笑得早了点。
夜幕降临,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的安南首都师便又发动了凶猛的进攻,他们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再不冲破我们的防线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鬼才知道他们投入了多少兵力,反正就像一股黑潮一样涌来。炮弹像冰雹一样落在他们中间,他们甚至没有趴下去躲一躲,就这么沉默而迅速地向前挺进。用汽油擦过的刺刀暗淡无光,安南士兵瘦削的身影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时隐时现,犹如一群复活的幽灵。他们的冲击果断而迅猛,枪法也十分精准,我们好几个机枪手被他们一枪打中头部,当场牺牲。我还看到一名安南士兵被炸断了双腿,把机枪架在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上,面目扭曲的向我们泼洒弹雨,直到被迫击炮炮弹轰碎,自此至终也没有听到他吭过一声!
“特工团?”
我听到丁香带着疑惑叫了一声。我想她是对的,特工团全是老兵,接受过近乎残酷的训练,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杀气,这样的疯狂。
我们全班在丁香的指挥下沉着迎战,炽热的弹雨一秒钟也不曾停顿过。在密不透风的枪声中,我还听到小广西在大呼小叫:“我日,这帮狗杂种还真不要命了啊!我可是击毙了八个了,山东,唐山,你们打死了几个?”
我懒得理他,这家伙纯粹就是专为战争而生的疯子。山东憨声说:“我扫掉了两个班!”
“是吗?那我可不能输给你!”小广西一边换弹匣一边问丁香:“美女班长,你干掉了多少个?”
丁香说:“比你和他加起来还多。”轻机枪扫出一个扇面,好几名安南特工浑身坑坑洞洞的倒下了。小广西扮了个怪相,专心用步枪帮安南人补铁。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安南特工营终于冲进了我们的战壕,两军绞在一起,步枪几乎失去作用,惨烈的白刃战
无可避免。我们排所有人没有一个后退的,扫空了弹匣就上刺刀,跟漫山遍野的冲过来的安南特工死拼!炮群朝安南特工营后方打了一轮又一轮,远程炮兵部队打过来的炮弹也成群的在安南人背后炸开,将他们像割草一样成丛割倒,可是他们还是不断的冲上来!妈的,疯了,全都疯了!我也要疯了,抄起刺刀一个人面对着三名安南特工就敢冲了出去,要不是丁香开枪帮我撂倒了两个,我恐怕得意不了多久。仅剩的那个异常沉着,甚至围着我绕了个圈子,用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寻找着我的破绽。我扬了扬军刺,用死记硬背啃下来的安南语说:“你还真相信什么无招胜有招啊?白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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