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帮助?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虽然前边基本上看不懂,但这本书的后面描述了一套全新的完美自洽的数学理论。在描述混沌现象的时候要比传统数学工具方便的多。”眼睛捕捉到了早苗的身影,葛祎伟立刻从思考中脱离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些不确定的‘命运’啊‘厄运’啊‘奇迹’啊都有可以解释的猜想了……但是虽然应用很方便,想要完全理解凭借我现在的水平还是有些困难。运算量虽然比传统理论要小上不少,但还是很大,我估计前边就是叙述如何用魔法手段来短时间提高脑计算量的吧……”
“啊,有帮助呢,那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我给这套数学理论起了一个名字。”说着,葛祎伟把书翻到第一页,“ProbabilityMechanics,概率构成法,或者说是,概率结构学。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正确地预测许多看起来是随机发生的事件——虽然混沌现象仍旧是那么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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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光景。”看完了最后一页,早苗将书合上,看着葛祎伟的睡脸,“我还是看不懂你到底做了什么笔记……但应该会有能看懂的那一天吧。我们可是都已经吃过午饭了,再不醒过来就没有了哦。”
这时候他应该在做梦吧。做的是什么梦呢?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早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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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祎伟的确做了一个梦。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梦,绝对不可能是真实的情况。他现在应该正躺在幻想乡那片异域他乡的土地上才对,而绝不是坐在桌子前面静静地等待着全家开饭。
但是他不愿意醒过来。打心底里不愿意醒过来。
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吃顿饭了?仔细回想一下的话,上一次和母亲两个人一起吃饭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如果再将父亲算进来,这个时间就要推回两年前;如果把哥哥也算进来,那时间无疑就更长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家里的人都很忙,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父亲成为了边防军官,身上的责任相当的重,母亲是学校的老师,整天为班上的学生跑上跑下也情有可原,哥哥在自己刚刚上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意外事故“死”了——虽然现在自己知道他是跑去参加秘密组织了,但葬礼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至于自己,因为选择了外地的大学,同时也是因为懒,基本上只有节假日才会回一趟家,下半年又因为全国的紧急******和自己决心放弃物理系国防生的待遇从一名普通步兵做起的选择让葛祎伟拿上了步枪,时间相当紧迫的训练导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家。种种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让全家人聚到一起好好吃一顿饭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可是葛祎伟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在以前,全家人每天都会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啊?”一边无聊地发着呆,旁边的葛成志随口问了一句。坐在旁边应该是在浏览新闻的葛文豪连头都没有抬:“做什么吃什么,有意见的话就自己做饭。这么大个人了也应该学会自力更生了知道不知道?不要整天给我们惹麻烦……”
父亲又开始滔滔不绝了。明明才三十多岁,为什么说话的口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样,而且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一边这样想着,葛祎伟发现对面的哥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厨房里传来初夏的声音:“小伟,成志,饭做好了,过来端饭!”
“哦——来咯——”关掉面前的全息屏幕,葛祎伟慢吞吞地回答着。来到厨房,从母亲的手中接过饭碗,他有些迷糊地向着餐厅走过去。耳边,母亲的嘱咐也没有停止:“小伟你端碗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别扣了,也别烫着了啊。”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小伟?”估计看到自己停了下来,走在旁边的葛成志似乎有些担心,“又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连忙摇了摇头,葛祎伟继续向餐桌走去,“书看多了容易头晕。今天的米汤里加的是南瓜……可能会有些不合我的胃口。”
“长这么大了可不能挑食,要是你真的一个人出去生活了,做饭这种事情都要一个人来了。”从后面跟上的初夏用温柔带着些责怪的语气说着,“你总不能让妈妈跟你一辈子吧?”
“做饭这种事情要一个人来……放心吧,我肯定能应付的了的。”将手中的饭放到桌子上,葛祎伟笑了笑,“而且,就算是再添一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绝对的。”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再添一个人?原来你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啊。”将筷子摆好,葛成志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这还真是不容易。我记得是谁在小学的时候就说要单身一辈子的?”
“我好像还记得某个人曾经向自己的母亲告白,如果传出去的话……”
“好了好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们哥俩就不要互相拆台了。”初夏连忙打断了两个人的话,然后又用有些埋怨的语气说着,“孩子他爸,你也不知道到厨房帮帮忙。”
“啊啊,真是对不起啊。”葛文豪挠了挠自己的头,拿起了筷子,“看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就忘了……不过今天的菜质量好像很高。心情不错?遇上什么好事了?”
“嗯嗯,买彩票中奖了……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也没有中多少。”初夏苦笑着拿起了筷子,“就一百块钱……不过倒也足够幸运了啊。”
“那也比我要强得多了,我连一百都中不了,到头来还只是浪费了五块钱……”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梦是不用讲究合理性的。所以作为典型的左脑型思维者,葛祎伟并不太喜欢这种东西,多次在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很快就将梦中的内容遗忘只记得那种模糊的感觉的经历让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突然发现,就算可能很快会忘掉,做梦,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它可以让人在思维的角落里好好休息一下。
梦是迟早会醒的。如果醒不了那就说明自己成了“缸中脑”之类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很恐怖的经历吧。不过,就算是虚假的东西,只要感觉很舒服,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当假的东西让人分辨不出来,又凭什么不能说它是真的呢?
眼前逐渐泛出白光。餐桌离自己越来越远。很难想象在梦中也能保持这么清醒的意识,不过在苏醒之后这些东西就应该全都忘掉了,只剩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了。真是可惜。
笑着,葛祎伟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