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楼、刘三刀率东厂番役们如飞而去,京师大小衙门和街面上都有东厂的坐记、听记,密探遍布各处,按图索骥便能找到出售香水和木雕的店铺。
秦林走出凶案现场,看看邢尚智和几个手下还待在这里,眉头一挑:“怎么着,邢掌刑还没走啊?”
邢尚智陪着笑脸,作揖下去:“督主神目如电,属下看得瞠目结舌,佩服、佩服!”
哈哈哈,秦林仰天大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言不由衷了吧?邢掌刑可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哪!”
邢尚智仍旧满脸堆笑,声音却冷了下来:“秦督主,彼此彼此嘛。”
“哎,那我就休息一会儿,你们爱咋咋地吧,”秦林说罢再不理会他,走到庭院中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凶案现场的血腥气味从肺里排掉。
牟顺命小太监搬来了一把躺椅,摆在院子中间的柳树底下:“快快快,三德子、添福,你们怎么不看事儿呢……秦督主,您这边歇会儿。”
牟顺扭着脸冲着秦林谄媚的笑,还拿袖子把躺椅掸了两下,拭去那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郑娘娘身边的小顺子,内廷极有面子的顺公公,几曾见他这般恭敬?如果说前面是因为畏惧,现在他可真是佩服秦林了,面临限期一天破案的压力,还一板一眼的认真破案,没有把他们这些太监宫女当替罪羊,实在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很多时候,正义是具有感染力的。
秦林没有拒绝牟顺的好意,他坐在了躺椅上,舒舒服服的晒着春天暖和的阳光,旁边几个小太监搬来茶几、红泥小火炉,满满斟上煨热的香茶,春风袭来,柳枝婆娑。
陆远志和牛大力暗暗好笑,秦督主这谱儿摆得大。跑皇宫大内充大爷来了,他倒是不客气!
崔广微看不过眼,低低的哼了声:“哼,一副奸佞相,我瞧他才像个活曹操。”
白玉亮、郎效和点头表示赞同,没办法,储秀宫中柳树下,秦林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权阉牟顺躬身侍立,几个小宦官左右服侍,这派头,啧啧,连张鲸也赶不上啊!
邢尚智不置可否的笑笑:“案子是案子,要在这京中筹谋展布,靠破案可不成,秦某人嚣张一时而已,东厂的天他翻不过来!”
众亲信先是一怔。接着就笑起来,靠一起发生在内廷的杀人案件,秦林最多逃脱防护禁中不力、玩忽懈怠的罪名。保住东厂督主的位置,但要借此更进一步,或者展开什么手脚,只怕还差得远。
邢尚智寻思这家伙多半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如果真查出是别的宦官做下的,张司礼那边倒有些不好看。
“也许姓秦的要在这上头打主意?”邢尚智这样想着,和心腹手下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秦林。
谁也不知道,躺着假寐的秦林到底在想些什么,邢尚智一伙睁大了眼睛。却无法从秦林脸上看出任何动向……
“秦哥,秦哥,”陆远志连叫两声,见秦林始终不醒,又推了他两下。“霍大哥、刘老哥回来啦。”
哦?秦林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
我靠!邢尚智、白玉亮这伙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趔趄,原来秦林真睡着了呀!
霍重楼跨上一步,大声禀道:“幸不辱命,督主。咱们把卖东西的掌柜抓来了。”
这个时代的商品,以手工制作居多,各家商铺卖的都有所不同,如果是果脯蜜饯丝绸布匹,或许还难以分辨,可西洋香水、木雕笑娃娃这类东西,就太容易找到出处了。
霍重楼和刘三刀非常有经验,出宫之后分别往木器行和洋货行找了个老掌柜来掌眼,立马辨认出是哪家卖出来的货品。
“西洋香水是丰城胡同胡记俵物店卖出来的,这位是付掌柜,木雕娃娃是锡蜡胡同全顺木器行的,这位是左师傅,”霍重楼介绍着,把两名掌柜往前一推。
付掌柜和左师傅都跪在地上冲秦林磕头,两人汗如雨下,口中不停的喊饶命。
寻常人哪儿能进皇宫大内?他们俩走这趟算是开了个洋荤,偏偏一路上心惊胆颤,腿弯儿也软了,脸也吓白了。
东厂的番役,那是些什么人物?说是协助调查,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像要吃人似的,又把他们抓到紫禁城里头来,走这一路两名掌柜的脑中,“钦命逆案”、“满门抄斩”之类的字眼儿,就一直不停的冒出来。
“老霍,我让你找人来协助调查,怎么把人家吓成这个样子?”秦林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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