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圣墟 第十二章 大胡子

    “没……没啥！小年轻的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这赵大民自打听见那大婶子给他找到了活计，就他娘的跟丢了魂似的，说话都不在调上了，也学起那大婶子耍起了官腔，一口一个“小年轻的”叫着，看这架势也是不愿意跟我多说什么了，正巧又传过来几声脚步声，那大婶子走得急，门都没带严，顺着门缝儿一看，倒还是把那大胡子等来了，我心里骂了一句：不愿意告诉老子，老子还他娘的不问了呢！嘴上倒还是呵呵的笑道：“那猎户应该是来找我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赵大民虽然对那鬼屋的事情只字不提，人倒还是热情，眼见我要出门，一伸手就拽住了我的胳膊，极为深情的说道：“兄弟，你说你从大城市来的，到我这里吃也不好，睡也不好，眼看着你再回来，我都不在家了，你要是没待够，隔壁那屋子你就继续住着，啥时候住够了啥时候走！”

    见他人才深情厚谊，我这内心也还算激动，这赵大民虽然是穷了一点，可是待人却大方得很，这一激动，倒也早已把刚刚心里还骂他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握住他的手道：“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最后都能成功会师，咱们啊，有缘自会相见！”

    “干啥玩意儿呢？你那小白脸子吞吞吐吐的整啥呢？赶紧出来给我带路！”那大胡子在没看没进来，嗷嗷的喊了两嗓子，我还那么这“小白脸子”说的是谁，他倒是急得直接冲进了屋，扯着我的胳膊道：“你这小白脸子可别收了我二十块钱不准备帮我办事儿啊！要不我一枪崩了你！”

    我眼见他身上背着好几把猎枪，不知道昨天是放在哪里了，枪口乌黑的，这要是一枪打我身上非得就为革命事业牺牲了不可，连忙笑道：“这……这都收钱了，怎么可能不给你办事儿呢，咱这就走！”

    就他这臭脾气，我可是不敢招惹，没来得及再和赵大民道声别，就被这大胡子硬给我拉出去了。

    脑子里勉强还记得住赵大民给我所指的路线，出了村子绕过那条河，再一直往西南走就好了。

    可能是昨天下雨的缘故，河流被硬生生的阔款了一倍，我们逆着河流往上游走，踏着沾满雨水的草地，没多会儿裤腿就湿透了。

    “松哥，咱们能不能离这河远点啊？我这裤子都湿了，太不舒服了！”冯萍萍在后面喊了一声，我还未等回头，走在我前面的大胡子倒是先回了头。

    他胡茬子用两三公分长，鼻子里的毛也都从鼻孔中长了出来，再这么猛一回头，眼睛瞪的很大，如那小说中描述的黑旋风李逵似的，把我吓得原地怔住了。“我说你这小白脸子，你咋上山带路还要带这么一个女的？也不嫌麻烦！告诉她，就在这河边走了，她要是嫌麻烦赶紧回去！真他奶奶的晦气，打个猎还带了一个娘们儿，看样子今天是打不到东西了！”

    其实我也想离河边远一些，可是离得太远的话怕搞不清方向，再把这大胡子引错了路，可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他这脾气也不好惹，顺着他比逆着他要好的多，我便赶紧等了一些冯萍萍，贴着她耳朵道：“就按这大胡子来吧，别惹毛他一会儿给咱们俩崩了！”

    冯萍萍瞥了一眼他背后那几杆枪，吓得也是缩了缩脖子，道了一声“好吧”，不再敢吱声了。

    这条河并不长，应该是山里的山水流下来而形成的，我们往西南走了二里多地，就已经到了山脚底下了。

    看着这山已经有些光秃秃的了，想来应该是没有走错，只不过未到深秋，杂草甚多，已经高过了被砍伐后留下的树桩，想要找到那塔树的树桩也绝非易事。

    我还在杂草中四处张望着，心想别错过了塔树的树桩，已经走到我后面的大胡子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衣领子：“我看你这小白脸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也不像个农村人，咋知道这山路怎么走呢？”

    我走的正赶紧，冷不防让他这背后一拉，勒得不行，咳嗽几声道：“谁告诉你我是这村里的了，我是来走亲戚的！”刚这一说，感觉不太对，连忙有不错道：“我……我打小就在这乱墟岗子住，这附近的大山我都熟悉得很！”

    大胡子吹了吹自己那几根已经快长到鼻子上的胡子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这村里的了，反正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才是好猫，你这小白脸子就一直跟我走，老子要是打猎打的多了，一高兴分你二斤肉，让你也改善改善伙食，你瞅瞅你在那瘸子家吃的都是个啥！”说着说着他啧啧嘴，表示那苞米面大饼可是没什么值得吃的。

    我也没心思跟他唠什么家常，看他这时候态度还算不错，说不准一会儿找不到塔树了，还不知道怎么个臭脾气呢。他说了那么多话，我也只是“嗯”了一声，怕他又找我茬说我不理会他，这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了杂草中的树桩上了。

    昨天的大雨还真是大，不能说大吧，就是下的太急了，路过一片崖壁的时候，崖壁底下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数不尽的石块了，想来都是被雨水从崖壁上端冲下来的了。

    大胡子道：“这他奶奶的，要是这落下的石头正好能砸到猎物身上，别说是狐狸了，就是他娘的黑瞎子，也甭想活了啊！”

    我心里骂道：没想到你这老小子长得颇为粗糙，倒还他娘的是一个唯心的浪漫主义者，这要是石头都能听你的了，那你也就不用打猎，干脆帮着那愚公移山得了。

    他自言自语好半天，就等着我接他话，可我这半天没回应，他倒是又急上了，又准备伸手扯我的脖领子，好在这次我早有防备，往左一扭便躲了过去，刚想告诉他别妨碍我找塔树，突然听见后面冯萍萍喊道：“松哥，我想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