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白宁这会儿正看着白河愁瞎了的左眼悲恸不已,听得白河愁发问,当即便怒道:“自然是千刀万剐而死!户部这些混账,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死不足以正王威!不死无以慰我西戎万千将士的英灵!”
“千刀万剐么?虽说这死法是残忍了点儿,但是和他们做的那些个混账事儿一比,还算是便宜了他们啊。”白河愁冷笑数声,“依朕看,还是先将户部这些人的家产尽数没收,彻查九族,但凡是参合到愚弄王室的事儿里的人,除了不记事的幼童,尽数斩首示众!”
白宁闻言冷笑一声,单膝行了跪礼:“父皇圣明!”
“朕算不得是个圣明的君主,但朕是个明理的君主,朕看重西戎,见不得有人欺上瞒下……宁儿,你可会觉得朕如此行事,太过狠戾?”
“怎么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父皇肯给那些混账留一线香火,已然是宅心仁厚,若是有人觉得父皇行事狠戾,那本宫也只能说那是因为他的亲人没有一个上过战场,所以他不懂将士家属们的提心吊胆与痛彻心扉!
要是真有这等拎不清的人,本宫见一个打一个,非把他们的脑子给打个清楚明白不可。”
白河愁闻言轻叹一声,摇头笑道:“你这孩子,罢了罢了……都是快要……的人了,行事还是如此随心所欲。”
见着白宁眼底那一丝怒火,白河愁终究是将“登基”这两个字给咽了回去,他敏感地察觉到,他这个自小被当作沙弥教养的孩子是王室难得的真性情之人,而且他并不在意权势。
他在意的是天下,也是至亲。
在西戎帝尊白河愁自剜一目自惩,又将户部上下尽数宣判千刀万剐的死刑之后,他在民间的声望,总算是超过了在秋收之战中大败而归且战死沙场的战神公主白秋芫的夫君墨沉舟了。
但是这也没什么用,因为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子,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做西戎的大汗了。
但是白河愁并没有因此宣告天下立白宁为储君,他打算问过白宁再作计议。
白宁自是不愿的,于是他带了熏衣和轩辕青衫二人去找白河愁密谈。
密谈过后,熏衣神色似喜似悲,轩辕青衫如释重负,白宁无悲无喜,白河愁则是脸色阴沉了不少。
一脸阴沉的白河愁回了自个儿的寝殿之后便去找了桔荧惑,他看着桔荧惑许久,冷冷一笑,终是什么也没说。
桔荧惑和白河愁相处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看出白河愁这会儿心下气怒不已,当下她便笑问道:“陛下今儿个是生的哪门子气?”
“桔荧惑,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桔荧惑膝下虽有两子,但是我没有教养过任何一个孩子,他们的成就与我没有任何干系。陛下倒是同我说说,我那孩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惹你这般生气?”桔荧惑娇嗔一声,眼底划过一丝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