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叫年长她四岁的嫡姐给撵走了。
“三妹,你在此处做甚?都是大姑娘了,怎的一点规矩都不知晓?”
那小丫头便红着眼眶走了,他一直记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头,满是不舍与眷恋。
后来那小丫头的二姐便成了他的妻子,因此,他隔三差五也能见到那个小丫头。
他知晓她擅长绣艺,最擅长的是花雀与柳木。他也知晓,她状似娴雅的皮囊之内装了一颗活泼的心。
她与她的二姐是不相似的。
那个姑娘叫他敬重,可是那个丫头却叫他欢喜。
他没有姊妹,之所以应下恩师的要求娶田家嫡女为妻也有着她的三分因素。
他觉着,能看着自家妻子从豆蔻到及笄乃至于白首也是一件美事。
只是,他没想到,嫁给他的人,不是那个小丫头,而是她的二姐。
木已成舟,他便不会毁诺。只是每当想起那个小丫头泪眼朦胧的样子,他都会对自己的妻子多三分温柔缱绻。
她们有一双相似的眸子,只是她眼底的欢喜,没有那个小丫头来得纯粹。
后来,他的发妻病逝,他看着尚且幼小的儿子,又想起了那个小丫头……
如果他娶她为妻,宠她一世,她可会怨他当初不曾对恩师言明,他心悦的是她?
只是,他们到底错过了。
他是念着她的,一念便是十几载,可是他不曾对她言明。
他怕她年纪太小受不住合欢之事,便等到她二十许才肯与她圆房。
可是她却因此生了怨。
她怨他懦弱,便出手杀了她的嫡姐,挪开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她怨他薄情,便开了珍宝阁,用金银珠宝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
他们错过的何止是年华,分明是此生最为可贵的纯真。
如果当初,他说清了自己喜爱的人是谁,会不会她就一如初见的那般模样?
她不会眉眼里头有着怨,也不会长袖善舞周旋于权贵之间,更加不会做出了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他知道的,当年她是个再纯粹不过的小丫头……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呢?
季衡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是无法再爱上别的女子了。
她是他见过最纯真的姑娘,也是他见过最毒辣的姑娘。
他心里有了她,便再也容不得别人了。
“一切,就交给慕大夫了,切记留她一命。”
季衡看着慕白,眼底恳切。
慕白笑着应了。
他知道,季衡不会再娶,因为他爱惨了这个他亲自毒哑的女子!
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可是动容又有什么用呢?慕白笑得嘲讽,下针如有神,没花多久时间便为田娴安排好了结局。
次日,季夫人受惊过度以至于口不能言的消息便传遍了延陵,将珍宝阁被话仙居收购的消息给彻底碾压来了下去。
至于珍宝阁原来的掌柜,他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