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不说别的,等会儿人家从头顶上往下推石头,自己这三个人只能比比谁死的惨。老穆左臂上挨了一刀,幸亏躲得机灵刀口不深,否则很可能这条膀子废了,这会儿血正顺着她的手指尖往下滴。
趁着短暂的休战间隙,老穆对猴三儿说:“猴三儿,这回算我连累你了。如果能活着回去,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猴三儿后背上也见了血,好好的皮夹克被刀锋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也说不上自己后悔还是不后悔,莫名奇妙就卷进了这一场祸事当中,现在想退都退不出去。他的心在不断往下沉,拔凉拔凉的。如果单论这一件事,猴三儿这会儿反水的心思都有,但跟着老穆这几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饱满的人生,现如今他也是他们那一拨里最拔份儿的老炮儿。
以前那些老哥儿们里有谁混得强点,猴三儿他们嘴里倒不完的话佐料,酸不拉叽其实就是嫉妒。现在别的老炮儿和他说话也都是酸得倒牙。猴三儿喜欢看他们的酸样,也喜欢大手大脚请吃请喝周济他们。这样的生活,猴三儿过得入迷,也还远远没有过够。
毕竟多年的京城油子老炮儿,不死到眼前嘴皮子还是相当得硬。“瞧您说的,穆总。您朋友就是我朋友不是?遇见了,我猴三儿是爷们儿!”
“二位,是我连累你们了。”程浩有气无力地说。
“甭说这些,这会儿说了也没用,活下去再说吧。”老穆说。三个人当中,程浩样子最惨,半个身子都是血,头上的已经渗进后脖颈子里,黏糊糊很不舒服。
郭庆挂上了手机,上面下面的人都看向了他。“程浩兄弟,还有这二位,我很佩服你们。”电影里常演坏人因为废话多而耽误事情。“咱们无冤无仇,都怪你们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对不住啦。”
“这位老大,等一等等一等。”老穆赶紧接起话茬。“道上替人平事儿,无非为了一个钱字,开个价吧。放我们一马,兄弟随后孝敬您。”
“说笑了。平日里好说,今天这件事钱摆不平喽,你们俩也真够不长眼的。这位兄弟,你是个人物,放在往日,我很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既然是瓮中捉鳖,龙哥便也就有了扯淡的闲情逸致。
“这位老大您报个名号吧。”猴三儿也回过味儿来了,赶紧接上话茬。“不知道您行走哪里?咱们盘盘道没准还有都认识的朋友,没准儿还是一家人。”
老穆和猴三儿展开三寸不烂之舌与龙哥你来我往耍着嘴皮子,能拖一会儿希望就能大一分。就这样,硬是又被他推迟了七八分钟。
“要不我先说个数,你先过过耳。放我们一条生路,孝敬老大您一千万,剩下的兄弟们我拿五百万请大家添几件衣裳。”老穆说。
“多说无益。几位记下我的名号,道上人称石保龙哥。记着死在我手上,做鬼闲了来找我啊。”说罢,郭庆冲着众小弟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谁知,就在此时老穆却仰天大笑了起来。
五个身穿旧迷彩裤,脚蹬高沿大皮靴子、泛旧发白迷彩服的彪悍身影出现在了山坳的入口处。
九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