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称得上是国色天香,楚楚可怜。身后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看那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她的眉眼虽与当先的那位女子有几分相似,穿着打扮也大同小异,但那张秀美白皙的鸭蛋脸上竟看不到一丝的风尘之气,最难得的是,进门之后并不象先前那位一样美目顾盼地四处传情,而是低眉垂目只看着脚下方寸之地。若说先前那位女子看着象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豪门少妇的话,那么她就更象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令方正守礼的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心中都是一颤,不禁暗自叹道:独旷世而秀群,没想到烟花之地竟有这等浊世奇葩!
见她们进来,何心隐激动地站了起来:“媚娘,婉娘,你们来了。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却是很热,莫若将风衣卸去,省得乍冷乍热之下身子不适。”接着又急忙盯着先前进来的那位女子,问道:“前些日子我差人去请你,听他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柳媚娘卸去风衣,轻盈地向他拜了下去:“多谢何老爷挂怀,奴家已经大好了。”
何心隐笑得嘴也合不拢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这些日子我几次想去探视,却总为俗事所扰,终不得成行,还请见谅。”
王翠翘娇笑着说:“嗳,何老爷,你这般怜惜媚娘姐姐,奴家可要眼红了!”
柳媚娘也娇笑着回敬道:“妹妹吃的是哪门子的干醋啊!谁不知道何老爷每次在家中宴客,第一个少不得要请的人就是妹妹你。这不,姐姐晓得不敢与妹妹争风头,不得不把我家婉儿也带了来,”
“请我是请我,他满心满眼想着的,可就只有你啊!”王翠翘狡黠地一笑:“你带婉儿妹妹来,只怕是已猜到何老爷今日有两位贵客到,要带她来挑个妹夫吧!你就不怕何老爷吃醋?奴家可知道,他去你家媚楼,大半心思自然在你这楼主身上,还有一小半的心思嘛……奴家可就不晓得了!”
两位女史当着别人的面拿他打趣,何心隐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说:“翠娘,我这两位好友今日才莅临南都,正好借贵宝宅给他们接风洗尘,你可命人开席了。”
待王翠翘吩咐丫鬟下去摆布酒菜之后,柳媚娘却嗔怪地白了何心隐一眼,说:“何老爷诚心要让奴家姐妹出丑么?”
何心隐一愣:“媚娘何出此言啊?”
柳媚娘翘起兰花指遥遥一点何心隐,眼风却瞟到了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的身上,说:“今日翠翘妹妹着人去叫奴家之时,可说的是齐老爷做东要请你何老爷一人,奴家想着两位老爷都是极相熟的贵人,带着婉儿上石城门内的关帝庙进香还愿之后才来这里,却不曾想你竟还有两位贵客,岂不令两位相公责怪奴家姐妹没个规矩?”
“哦,原来如此!”何心隐大笑起来:“是我的错,我虽算得两位好友这一两日便能到南都,却不曾想就在今日,故不曾想到要知会你们一声。不过他两位都是我极相熟的好友,自不会怪你们。”
柳媚娘撒娇似地跺跺脚,说:“那也不行!便是两位相公宽宏大度,饶了奴家姐妹怠慢失迎之罪,奴家姐妹既不曾换件能见客的衣裳,也不曾整妆修容,就径直到此来见两位贵客,这不是生生要出奴家姐妹的丑么?”
家境一般的张居正还则罢了,初幼嘉是荆州城有数的世家子弟,对勾栏瓦舍的***之地并不陌生,自然十分清楚这种娇声软语的嗔怪,不过是要制造一种骨酥意荡的气氛来笼络住客人而已,便笑着为何心隐解围道:“两位小娘子天资国色、才艺双绝,艳名冠绝江南,在下二人于鄙乡也早有耳闻,又何必如此过谦,倒让在下二人无地自容了。”
有这么一个台阶,何心隐赶紧接着说:“慧树兄说的不错,媚娘不必过于自谦。我这两位好友你还未曾见过,不过我早就对你说起过他们的大名,他们便是顶顶有名的湖广才子初慧树初公子和张太岳张公子。”
柳媚娘娇笑着向两人下拜,说:“奴家多次听何老爷说起两位相公的高姓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是奴家天大的福分。”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赶紧起身还礼,正要说上两句客气话,就听到柳媚娘又说:“两位相公今次来南都,可也是纳贡捐官的吧?”
纳贡捐官?两人都是一愣,不是说让举子进京候选任职吗?怎么却成了纳贡捐官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