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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回 马王他乡遇良朋 张骞帐中会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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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来拜见大人。也是有几句话想和大人说。我们大哥不方便,就让我三个来了。请大人把各位朋友都请出来吧,我们也想拜识尊颜的。”韩不飞开门见山说道。

    张骞见他如此说了,吩咐甘父请铖铁旋等人过来相见。一会儿铖铁旋等人都进了大帐,三个客人和铖铁旋紫极宫的人都是素识,众人点头致意了。马王两个三脚猫等人却是单于庭的生面孔。伊一虽然在单于庭十多年了,却一直隐匿在市井间,和这些单于庭的上层人物没打过交道的,也算是生人了。张骞一一介绍给三人,听说是祁连山马王爷到了。三人眼睛亮了,不住上下打量两人,两人对三山的人物也是闻名已久的,众人客客气气的互相见了礼,才重新落座。

    三脚猫道:“几位说了,要和我们大人说几句话。不知有何见教?”

    燕不长知道这三脚猫虽然叫做“三脚猫”,其实却甚是了得,是匈奴人极忌惮的一个,也是张骞身边最得力的一个,笑道:“春先生的大名,我是早就得闻的,也是极敬佩的。能让呼延季盟吃亏的,天下还没有几个!这一次,恐怕先生失算了!不该接受他们的要求,举行什么蹴鞠比赛!”

    “哦,此话怎讲?难道说鞠场是龙潭虎穴不成?还是刀山火海了?”

    “哼!不要说龙潭虎穴,也不要说刀山火海!这些在各位英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的。都是死家伙。这呼延季盟的鞠场,唉,说出来,我不是要吓唬各位的,那是比虎狼可怕百倍,比刀山火海猛烈千般的!龙潭虎穴,还可能九死一生,这小小的鞠场,上去了,却可能是十死无生了!”

    马离烟笑了:“莫不成这伊雉邪的鞠场就是我等的不归路、炼狱场了!”

    见马王爷发话了,这三山的人物虽然极度的自负,却仍然陪着小心,赵无咎微笑道:“您马王爷自是另当别论!只是……”他有点迷惑的说道:“只是在下不懂,有一事想要请教两位。不知可否见教?”

    马离烟点头,“有什么话只管说来,我自然言无不尽。”

    赵无咎困惑的道:“两位是马王爷的什么人?传说马王爷变化无方,有时是高大英俊的青年,可迷倒万千女子;有时又是一个大豪,出手阔绰无比,引无数豪强折腰;有时却是白发老翁,仙风道骨,令无数的愚氓膜拜不已;有时却又是娇媚蛾眉,风姿绰约,所到之处才俊拜倒与她的裙下!看两位的风采,可是马王爷的化身不是?在下的好奇心,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觉得如果不能见到马王爷的真身,就莫名的膜拜。岂不是冒渎了马王爷!”

    他说的好像没有怀疑两人的意思,就是怀疑了,也是因为对马王爷的极端的崇拜才造成的,马王爷也不应该怪罪他的。马离烟看了王仲一眼。大伙也都是满脸的疑惑,不知道赵无咎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些传闻,大家也多有听到,只是各人听到的不同罢了,现在可以当面见到马王爷的人,听到他们自己的解释,心中的迷惑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各人心中多有小小的期待和快意。

    马离烟一笑:“马王爷,本就是一个青年。还有几个大豪、老者、妇人!各位所言都是真的。马王爷就不是一个人。至于我两个,不过是马王爷跟前得力的人罢了。”他的话不仅没有打消大伙的疑问,反而更是惹得众人猜测不已了。就连张骞都忍不住问道:“马王爷,难道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神吗?怎么会是一大群人?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应该叫你们什么?部族、组织、道伙?还是别的?”

    王仲道:“大人容禀:我等乃是流落异乡。不是刑余之人,就是漏网之鱼,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天可怜见,在西极祁连山下,有一个小小的山谷,被我们占着,稍可遮风避雨。渐渐地有一些和我们一样的人。逃进了山里,大伙各自搭手,相互扶持,抵御马贼强盗的骚扰,也抵挡住草原上的英勇骑士进山。因此上,一些人抬爱。给了我们极大的面子,让我们能自生自灭活下去。后来,我这位马兄弟,大伙都知道的,马蹄马离烟。最知马性,可以空手制服草原上的野马,他养的马膘肥体壮,而且最难得的是他的马从来没有毛病的!因此上我们喊他马王爷,意思是他能够使马群不生病,管住了世间所有的马的。这本是我们自己开玩笑的,没想到一些和我们交换马匹、用品的人就听了去,他们的马群生了病,就赶过来,马兄弟一看,弄些草料一喂,本来快要死掉的马,都欢蹦乱跳起来!他们就到处传唱说我们那里是马王爷的地方。再后来就更奇怪了,只要我们那里出来的人,都被人尊为马王爷了!也是没有人说的清,还有人故意不明白说,因此侥幸我们那里少了战乱,多了宁静。不知大人和各位听明白了吗?”

    张骞和大伙惊疑不定,有人信了,有人却仍然觉得他没说实话。看大伙将信将疑的样子,王仲两人也不愿多解释,闭嘴不言。

    “诗云: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唉,看来千百年来,马却是我们的大问题!这位马兄竟然可以解决了马的问题,就是尊称一句马王爷,也不为过。”说话的是燕不长,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诗云,让大伙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他子曰诗云的什么意思。

    “诗云: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各位,我们还是说说这鞠场上的事吧。”众人这才想起来,大伙本来谈论着过几天和伊雉邪、呼延季盟的蹴鞠之戏的,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马王爷的来历上去了。

    “福履将之。是,各位一直说什么鞠场的可怕,不知如何的恐怖呢?”铖铁旋附身问道。

    “呵呵,铁大官离开了单于庭不几天,就变得孤陋寡闻了!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铁大官自然是汉使的干城了,却不知对匈奴的蹴鞠之戏听说了多少?”

    铖铁旋听了他这句话,马上变色,手脚颤抖,嘴唇抖动,说不出话来。姜字峒等人也是脸色突变,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伊一不明白他们突然的变化,说道:“你们几个怎么突然怕的这样子?难道你们见过了蹴鞠的场面?”

    “唉!”吕之堠叹气道:“那在单于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没有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单于和王公们每年都进行的蹴鞠之戏的!”一句话说的伊一也哑口无言了。这下子让那些新到单于庭的人迷惑起来了,马离烟笑道:“伊兄,能不能说说单于庭蹴鞠之戏,也让我等山野小民不能开开眼界,也能饱饱耳福。”

    伊一苦笑道:“我也是糊涂了!只听说蹴鞠之戏就开心的以为是玩闹的把戏,所以才巴巴的到处宣扬。不想却坠入了别人的彀中!不对,不是什么彀中,而是,而是。人家一直就是这么做的,我们还真是挑不出人家的毛病!”说了等于没说。

    马离烟深深的看着铖铁旋:“铖大侠,到底是怎么回事?”

    铖铁旋镇定了一下,缓缓说道:“各位一定听说过。匈奴是严禁私斗的,犯者杀无赦。”众人点头,不知这和蹴鞠有什么关系。“那么他们是怎么训练士卒的呢?开始时我也迷惑不解,后来在单于庭久了,才知道他们私下里也有和我汉地差不多的百戏,他们的很多高手都是通过百戏场,才被单于和王公们收归帐下的。但是这些毕竟不够刺激,有人无聊,加上从西极大秦、波斯来的一些伤人还有流落的贵人们的挑唆,在一些王公的帐幕里就开始出现了奴隶之间的搏杀。让贵人们看着过瘾。”

    “就是像汉地的斗鸡走狗一类的。不过斗鸡走狗一般是败了就败了,这匈奴王公大帐里面的搏斗是只有胜利者,没有失败者的!因为失败者是没有活下去的理由的,他们的命早就注定了,或者说。他们就没有命!他们和马牛羊、和鸡犬豕一样的,就是因为主人让他活,他才能活下去,主人不让他活,他就必须死!”

    “没有例外。每当秋冬无事时候,王公的大帐里就热闹非凡,每天都有人被打死。草草埋掉。我只是看过一次,就因为他的血腥恐怖,不敢终场就走了!”铖铁旋说道。

    “如今,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被打死!前后已经死了三百二十八人了。都是王公们的奴隶,好教各位知道,这些人大都是西极各国的战俘!有的本身还是王子。他们有幸活了下来,就可以和汉人来一场蹴鞠大赛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打死对方,或者是被对方打死!”赵无咎说。

    “难道不是匈奴武士上场吗?”三脚猫惊讶问道。

    “阁下以为能用奴隶,谁还会用自己的武士呢?”燕不长耻笑道。

    “他们有一个规矩,一场比赛。不管是什么比赛,就是活下来的人可以得到自由身!甚至可以成为单于或者王公的武士,在王公身边威风。”铖铁旋道。

    “那他们不怕这些人危害主人了吗?”伊一好奇问道。

    “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好像一个人从生死场上走下来,经历了生死之后,对主人感恩戴德,忠心不二的。也因此,才让王公们乐此不疲的。”

    “这真是奇哉怪哉了!他们被人当做牲口一般的虐待,死不了,还要跟人当牛做马的,还对人忠心不二!这些人难道都是傻子不成?”伊一不相信。

    “我也不信。不过,我听说他们可不是被人当牛做马的。每一个被从奴隶中选出的人,都是大酒大肉的供着,只是不让他们接触女子。几个月后,养的膘肥体健了,才两个人两个人的上场死拼,可能你的对手是你的兄弟,朋友,父子,但是只能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大帐!”

    “走出大帐的人就牛了!可以得到王公的酒宴,有女人围在身边,金银玉帛用之不竭。试想还有人能够舍得了这些,去反击他的主人的吗?”

    张骞心头沉重:“你是说他们用的是西极的人跟我们比赛?”

    “是,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即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将。那些西极的王子,被人掠卖到匈奴中,一心想要复国回到家乡。他们的亲人也翘首以待。本来他们快要风风光光的回家了,因为汉人的缘故,让他们回不了家乡!甚至死在了汉人的拳脚下,试想,汉使大人到了西极,假使说能够出得单于庭,能够越过流沙、瀚海,到了西极,见到了他们的父兄,谈说起来,是我们打死了他的儿子、兄弟的。那汉庭和什么大月氏的联盟,又怎么联起来?”燕不长话语中带着不言自明的威胁味道。

    张骞早就想到了这个原因,才觉得事情棘手得很。这时听了他的话,觉得他不怀好意,看了他一眼,心中释然了,这些人已经不能说是汉人了,他们的习惯和思维都已经完全的匈奴化了,他们只是表面上还是汉人的模样,甚至是汉人的打扮穿戴,骨子里却早就是匈奴人了。既然如此,各为其主,也怨不得他们处处和自己作对了。何况他们只是在话语间虚声恫喝,恰又说明了他的色厉内荏,他们的主人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想到这里,不由得释怀一笑:“多谢各位来指点了我这么多。改日容我登门道谢。”拱手一揖,站起身来。

    三人知道张骞意志已决,不便强说,起身告辞了。

    帐幕深深隐玄机,座谈动容客心痴;自打揭去英雄榜,狂沙瀚海留足迹!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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