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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马蹄深入单于庭 张骞苦练神射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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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什么。还有鲜卑人,丁零人,白羊、娄烦等等,东西匈奴的人马都在汇聚。几万的人马,整装待发,战士的帐幕已经在山坡上聚满,帐幕分成了五色,赤、白、黑、黄、青,战士的服色也是分成五色,在帐幕间进进出出。

    马蹄慢腾腾的牵着老马在人群中转,没有人管他。他忽然想到:如果骑着清风,有人不管他吗?他看了一眼老马,这无精打采的老马没有一点的精神,和那些战士的龙精虎猛的马相比,它简直是老太爷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向前直走。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他低着头向前直走,身边的人走了,又有一个人到了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走。换了五个人,他走到一处帐幕前面,这个帐幕没有颜色,就是不在五色之一。他看到有个满脸虬髯的人站在帐幕的外面,脸上是真诚的笑容,马蹄感觉自己的眼泪简直要落下来了,他快步走到这人跟前,甘父抓住了他的双手,摇了摇,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不容易。”

    他急切的问:“大人呢?是否还好?”

    “大人正会一个朋友。一会就好。”

    看到马蹄强壮的身体,甘父欣喜异常,拉着他走到帐幕的后面,说道:“你不要见怪。乌丹太子最近监视大人很紧,外面来的人,只要说是找大人,就被他们拦住,我们的几个人甚至没能进入单于庭。因此在人多的地方,我们只好这样,一个一个的接着。很刺激,是不是?”

    马蹄也才明白,今天为什么如此神秘,几个人他居然没有看到长什么样子,就被拉到这里。他环顾四周,这个帐幕居然是在一个山头上面,四面没有任何的遮挡,山下的四个方向三四百步的地方都有孤零零的一个帐幕,显然是在监视这个帐幕,而且这个帐幕是如此的显眼,对方根本不用监视,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看到帐幕的动静。

    帐幕的帘门掀开,一个高大的牧人打扮的人走出来,然后另一个高大的汉人跟着出来,他拱身说道:“谢谢王爷抽空来看我。改日我拜访王爷,咱们一醉方休。”正是汉天子使臣张骞,马蹄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年来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那个牧人匆匆离开。张骞转过身来,马蹄奔过来,跪在张骞面前,张骞抱着他,把他拉起,笑道:“听说小马蹄现在可威风了!很多的武士都难耐你何?快说说你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一边拉着他进了帐幕。帐幕里的空气一下子闷热了起来,马蹄扫视了一遍,帐幕里的物品十分的简单,也很简陋,只有两个毡垫,整洁的没有什么东西,看来是二人睡觉的;其他就是只有锅,羊皮袋,水瓮。他无法想象天使大人是如何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生活的?他看着张骞,张骞的脸上满是笑容,一年前,年轻帅气的天使,脸上有了沧桑,细致的皮肤有了风沙的痕迹。

    来到单于庭之后,冰雪盈门,到处是白茫茫的,没有人迹,没有兽踪,飞鸟也绝了踪影。匈奴人也不用担心他逃跑,没有人管他。出使所带的物品,已经都送了出去,收回了一大群牛羊马匹,没有草料,甘父杀了一些,做成了腊肉,腌肉,然后想办法在雪底下找了些草,能喂喂剩下的几头,有些奶喝。菊不疑等人送了一些应用的东西,张骞让甘父扔了。甘父怎么劝,都不听。张骞心中苦闷,跟着甘父学会了放牧、挤奶,有时候两人一起射箭,头上的飞鸟成了靶子。甘父箭射飞鸟,能够想到左眼,就射左眼;想射右眼,就射右眼。看的张骞咂舌不已,他的箭射个兔子都有些困难,不要说飞鸟。

    他决心学射箭,向甘父这大行家学习。甘父笑道:“射箭不是短功夫就行的。需要手眼心神,全神贯注,特别是在飞马上面射箭,骑术和箭术配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下苦功夫。”

    张骞说道:“我又是什么金贵的人?不是王孙,也不是公子,现在就是个牧马人!什么苦吃不得?”

    甘父说:“如此,我们就开练。但是你原来学的那些射箭的方法,全部都忘了吧。”

    “为什么?”

    “你那些都是训练一般人的,可以使得普通人能够掌握一些技巧,能够在战场上拉开弓就行。如果是个高明的射手,那些没用。”

    张骞开始了用甘父的方法练习。首先是基本功,一站一个时辰,然后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身子不能动摇。一开始他连一刻也站不了,站一会,就觉得头昏脑涨,浑身发麻。甘父不管他,他只有咬牙坚持。十天后,能够坚持一个时辰了,然后慢慢地延长。在苦闷的冬季里,这也是一种乐趣。他站的时间越来越长,能够纹丝不动的站立三个时辰了。在练习站立的同时,练习眼睛,眼睛盯着一处看,把一个小点看得越来越大;然后同时锤炼心神,在站立的时候,心无旁骛,即使是甘父在喝酒,大叫,在他面前跳舞,跳的很难看的舞,唱歌,唱温柔的情歌,唱难听的歌,他都不动心,既没有情,也没有怒,既没有喜,也没有乐。他只是在想着那个小点,日思夜想,他的心神越来越坚定,现在他要是想着远处的兔子,四个女人脱光了在身边走来走去,他也恍如没见。

    好不容易熬到冰开雪化,乌丹并不限制他们放牧,甘父赶着牲口到有些水草的地方放牧,但是总有人跟着,张骞一看这个山包挺好,索性把帐幕扎在上头,让人放心。山包的草场就是他们的了。乌丹看了,也不再派人四处跟着,只是派人在远处扎了个帐幕,一块放牧。来到了外面,他开始练习拉弓,从每天一百次,到二百次,三百次,他的胳膊肿了,肿消了,再次肿了,再消了。

    乌丹每天听到的报告都是汉使在拉弓,不停的拉,像个疯子一样的拉。没有人到他的帐幕去,他也不去别人的帐幕,他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只有他的老仆,那个浓髯高鼻的胡人在他身边。

    有一天甘父说:“你试着射吧。”刚好头上一群雁飞过,甘父说:“最后那只!”他拉弓射了出去,一只雁落下,是雁群的一只,不是最后的那只。他有些羞惭,甘父笑笑,没有多说。他继续练习,然后射下来了甘父说的飞鸟。

    有一天,一只孤雁飞过,鸣声凄恻,张骞听了心中感慨,想到自己在这漠北之地,孤雁失群,不知道何时能够找到同伴,完成使命?他放下来弓,看着孤雁远去。

    一会儿,那只雁又飞了回来,甘父走过来,望着那只雁,说道:“在它飞过的时候,我用空弦也可以把它射下来。”

    张骞一愣,吹牛吹得也太大了吧!

    孤雁在头顶飞着,甘父拉弓,弓弦响起了脆鸣,雁奋力向上冲去,让张骞目瞪口呆的是,它冲了一冲,然后头一栽,石头一样的坠落下来。他跑到雁落的地方,只见雁的眼中晶莹的泪珠滴落。他也心中难受。他拾起了雁,觉得甘父不该把他“射”下来。

    甘父来到身边,说道:“你一定在怪我不该射它下来。只是你不知道我怎么用空弦把它射下来的。”

    张骞也很好奇,“这是一只受过伤的雁,而且是箭伤。它听到了弓弦的声音,以为又有箭来,才奋力上冲,这时,原来的伤口在用力之下开裂,它的生命已经终止了。如果我没有射它,它就会被雕、鹰击落,成为它们的食物。”

    张骞默然,这是明显的格物的道理,但是一个生命,只是因为它必须死,就一定要让他死吗?而且还有道理可讲?

    有人在远处鼓掌,他们看去,一个高大的牧人站在山坡下面,张骞叫道:“兄弟,上来喝杯酒吧。”

    那人笑道:“怎么好打扰?”说着打扰,还是走了上来,把马留在下面。

    那牧人对甘父说道:“好精妙的箭术!”甘父谢过,“惭愧,惭愧。”

    牧人说:“兄弟的箭术如果惭愧,那世间没有几个人会射箭了!”

    甘父说:“请阁下指教!”牧人摆手,“我怎么敢献丑。”

    几杯酒喝了,那人才奇怪的说:“怪不得乌丹这么忌惮你。”

    张骞笑道:“我一个牧人,他要杀要剐,都有他,他忌惮什么?再说匈奴的单于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他又忌惮何人?”

    那人摇摇头,起身离开,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以后他经常过来,有时带着几个人,有时自己一个人,喝酒,谈天,谈各种各样的事,就是不说他是谁,不说匈奴的事。张骞绝不多问,有酒喝酒,没有酒,喝马奶。有时候那人也带些酒来,他的酒都是好酒。那人最感兴趣的就是汉朝的各种制度,问起来没完,张骞也不避忌,倾其所知,一股脑的都说给那人听。那人听张骞说的多了,叹服不已,说道:“人们说:‘汉地人多,匈奴地多,大宛马多’,我总是想,那么多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草原上这么一点人,就难以很好的生存,饥荒、旱灾、蝗灾、水灾年年都有!每一次都死好多的人。草原上的事情,都是口耳相传的,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我爷爷的故事我就是听别人说的。那我爷爷的爷爷的故事就不知道了。你们汉地几百年以前的事都知道,可以知道爷爷的一样的爷爷的事情!太神奇了!我们也要有文字,也要有书籍,把我的事情记下来,让我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知道!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张骞高兴的说:“当然!我非常愿意帮助你们。只是我现在还在匈奴的牢笼之中,我自己的本领有限得很!如果我回到了长安,请我们天子派我们朝里几个非常有学问的人给你,帮助你们建章制典。”

    那人笑道:“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的!你们有个说法,叫做‘远水不解近渴’。”

    张骞沉思道:“也有办法。就是我此次带出长安的有几个人,也是大有本领的,现在单于庭就有几人。”

    <.推荐了哪几个,下回分解。

    汉使边庭远绝尘,塞外多沙少行人;驼迹铃音嫣然上,中土节缨映晚云。</dd>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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