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汪心容的军用望远镜,我们在三涧堂边上二百米远的望城亭上密切关注着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虽说这些钱被抢了也不关我什么事,但基于这是小姨提供的情报,我必须见证这即将到来抢劫的全部过程。
最主要地是,我希望把这事办好之后,下次小姨有事就直接找我,要知道昨天陈秀美来找我,杨芳在身边死掺和,搞得我在她面前羞愧难当,都抬不起头,而杨芳近来总是粘着我,要是小姨直接找我,那陈秀美就不会来找我,到时杨芳也就不会故意要打破醋罐子让我难堪了。
不过最主要的,你可能没猜到,我不能让陈秀美冒这个险,无形中,我觉得她可能已深陷其中。她有大好的前程,她的成绩是那么的优秀,她是那么的坚强,她还是周育杰花六年时间培养的唯一的一个精英,我不能太自私,弃她的安危与美好的未来于不顾,哪天她要是真地被捕判刑,那我真地要自责到临死之前了!
虽然知道跟我接触过的人,最终都或多或少会受到来自外界对我的伤害,但心里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不论将来变化,我始终都会尽力减少对她的伤害和生命的威胁,哪怕是我有一天要跳进火坑,她要陪我跳,我也会把她推得远远的,然后再纵身往里跳。
保密,这话不能让杨芳知道,她是一个醋坛子。我在跟你聊这些的时候,她刚好下山去买吃的,不然我真不敢跟你吐露心扉,否则,我要死多少次,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杨芳陪我蹲了一个上午,我们本以为早上运钞车就会来的,可过了中午那些人还是没到。这些不守时的人真让人气愤。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害得我的肚子现在都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但是没奈何,我拿着望远镜,就得好好尽一份责——不为我自己,为小姨、为人类、为那些害我的畜生尽一份责!
如果是光看着高速路上飞驰的车辆,那真是叫人无聊的。杨芳走后,我偷一会儿的懒,拿着望远镜关注一下城关人民的生活节奏,同时留意几家银行的门面。
几家国有银行分号今天基本上都歇业,只留康宁超市对面的那个工商的大门还开着。但卷帘门已闭,门口站着一个保安顶着烈日,他时不时地跟几个陌生人解释着什么,手中的电棍老挥舞着,看上去很激动。有时候那些大妈大嫂就是说不清楚的,你看他的手都被毒辣的太阳晒成古铜色了,脸上大把大把的汗滴落,那些大妈大嫂还不放过他……哎,这些当职人员。真把自己当做公务员了,关键时刻让一个临时工在门外扛着,自己在里面吹空调。
街面上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关键是我喜欢看得美女都看不到了。大热天的。所有自信貌比西施的女子基本是足不出户,有的非出来不可的,都尽可能躲在遮阳伞下面,我想看。做我的青天白梦去吧。倒是那些顶着烈日的,又无编制的环卫工引起了我的注意,见他们暴汗如注地维持着城市的清洁。我想了一下,他们才是整个松城最可爱的人。
还有那些拉车的,虽然他们干得是自己的活,可勤可懒,不偷不抢的,他们也是挺不容易了……有些人从一个乡巴佬来城里十几年还混出一副富态像,真让他们家的那些早就想坑爹的孩子们着急的……可别说,我就非常同情的他们,非常同情那些普通的辛勤劳作的人的遭遇,要不然我每次赶时间的时候就不会坐人力三轮车,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意嘛,当然还是拿出富二代的作派,拼命地喊:师傅你再快点吧,我赶时间哪!
先不说这个了,杨芳在山下大老远地就叫我,还叫得挺凶。
“陈小雨,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啊,我叫得这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干嘛啊,这么大声?”
“运钞车已经快到松城境内了,给你望远镜,你都拿去干什么用了?”
她这么大声说话,若是山下的人听到了(肯定有人听到),估计他们以为我们就策划抢劫运钞车的人,这女子,一点节操也没有,要是跟她呆久了,什么时候自己命玩完都不知道。
我把望远镜对着高速公路上,果然赶巧了,高速公路上全线拥堵,在县职业中专的那个路段上浓烟滚滚,几个全副武装着安保人员正举枪对着半空中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扫射,在他们的身后三辆运钞车已经侧翻,一辆运钞车已从高速公路的护拦上滚到了地面,车厢门已经被震开,从车里掉落一地的保险箱,有一个保险箱敞开着,里面是一叠垒着一叠百元大钞,有几捆大钞断了捆绑线,钱散落在草丛中,在不远处,两个安保人员缓慢地从车子里爬出——显然他们受了重伤。
再看高速路上方,所有的车辆都停车了,车内的人员如一窝蜂似的逃蹿,他们一边逃,一边还回头看,后面跑慢的几个人被随后往他们身后飞了运钞车砸中,估计已经血肉横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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