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满地金黄。
城外田野,稻谷熟也,秋风吹来,满城尽是稻香。
秋高气爽,朗日当头,野鸽一群一群从高空飞过,偶尔被权贵蓄养的鹞鹰吓得满天乱窜。
孩童成群结队,嬉戏玩耍,大大小小风筝迎风高飞。挂在风筝后竹哨高亢悦耳,在高空中飘然传开,渭南古城外四野可闻。
阴雪歌家宅中,肉香扑鼻。
青蓏喜笑颜开蹲在厨房灶前,蒸笼内一颗硕大野猪头随着水波翻滚,已经蒸得稀烂。
阴飞飞嘴角挂着涎水,乐颠颠的蹲在一旁,用擂钵捣碎野葱、野蒜、野香菜、野辣椒混在一起的调料。一旁大海碗中,小半碗捣成糊的混合调料散出奇异诱人的香味。
灶上还有另外一口大锅,锅内高汤翻滚,一锅白汤内炖着两头成精的老毛子。
老毛子,这是齐州土民对红毛老山狼的俗称。
这些老山狼口味极刁,非香嫩可口的野鹿、野兔不食,偶尔会啃食一些山间灵草改善口味,更只饮用清洁灵泉解渴。他们虽然是野狼,却独来独往,从不成群结队,是一种凶悍奸诈的妖兽。
这两头老毛子,是阴家护卫在新得的药山附近巡逻,数十人群起而攻才将其斩杀。
红毛老山狼血肉炽热,蕴藏极大血气之力。秋、冬季食用,可以大补阳气,强壮肾水之力。这些日子来,阴飞飞被操练得苦。阴雪歌特意向阴九幽讨了来,为阴飞飞进补。
隔着厚厚的蒸笼盖,老山狼肉熟透后那股熏人欲醉的奇香,依旧从蒸笼盖的缝隙中飘了出来。
阴飞飞不时擦拭一下嘴角口水,目露红光瞥一眼蒸笼。
这等绝味美食,平日里哪里是他能享用的?他父亲固然是渭南郡典吏,每年油水丰厚。但是红毛老山狼,尤其是这种年龄过百岁的老山狼,向来只有阴九幽那样的家主级人物才能消受。
如果不是阴雪歌,阴飞飞估计这辈子都摸不到一根狼毛。
“青蓏。两头老毛子!”
“嗯。够我们吃了。”
阴飞飞和青蓏一问一答,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却同样目露馋光的吞了一口吐沫。
后院演武场上。
得顺便提一句。自从四个月前那个流血之夜后。阴雪歌这座曾祖父传下来的宅子。面积已经比当年增大了十倍有余。左邻右舍的宅子都被打通,归属他的名下,所有庭院楼阁都被修缮一新。
就这个演武场。面积也比当初扩大了七八倍,更用上好材料重新铺设了一遍。单单这个演武场的造价,就耗费了阴家整整一万两黄金!
这是一笔巨款,实打实的巨款。放在往年的阴家,每年阖族的结余,也就是两三万两黄金。
但是现在,对于了一笔横财的阴家而言,区区万两黄金算得了什么?
为了讨好、拉拢阴雪歌,为了让阴雪歌对阴家的忠诚度哪怕只是提升一两点,不要说一万两黄金,阴九幽恨不得将自己女儿、孙女、重孙女全部塞给阴雪歌。
错非《婚律》上,对于同姓之人通婚有着严苛的要求,阴九幽绝对会把自己嫡亲的所有女性后裔,全部塞到阴雪歌的床上。
演武场上,阴雪歌扛着一尊重达一百五十鼎的青色铜鼎快步奔走着。
一圈,一圈,又一圈。
他气喘如雷,汗水如雨,每一步踏在演武场上,都震得演武场微微颤抖。
十七八个年轻貌美的侍女,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小家丁聚集在演武场边,七嘴八舌的呱噪着。
“少爷真个神力无敌,一百五十鼎耶,一座山也就这么重吧?”
“唉哟,可不是么?要说渭南郡内,像少爷这么大年纪,有这么大力气的,能有几个?”
“一个个都蠢了么?阴家主说了,不能叫少爷做少爷,少爷是一家之主,可要叫老爷!”
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但是也就是十五六岁的侍女轻轻地跺了跺脚,向着一众丫鬟、家丁瞪了一眼。
对于阴雪歌的称呼,这可是要命的问题。如果阴雪歌上面还有父亲、祖父,那么只能用少爷称呼他,毕竟他现在也就是十六岁多点的小人儿。
但是现在阴雪歌家中就他一个男丁,他就是这家的顶梁柱,这座大宅子里三十几个侍女,二十几个家丁,杂七杂八的马夫、花匠、门房、杂工等四五十号人,可都是签了文书卖身给他的家奴。
换言之,他们都是阴雪歌的私产,他们就得叫阴雪歌老爷!
阴雪歌就当没听到这些大惊小怪的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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