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验

是不太清楚，你能不能告诉我，龙族有没有像人类一样能够具现的心象风景？”

    “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史前荒原！”卢克虽然没有直说，可话语中的含义左从戎却听得清楚，既然龙族没有神域，那有这个优势的左从戎又怎么可能不释放神域来扳回上风。

    “这里具现神域。这……”别说其他人，就是精神力最强的法兰戈尔，此刻也对左从戎的疯狂举动表示不理解。

    十一位人族神人自不必说，七百多头龙族也都是神人级别以上的高手，都守在演武场外看着。如今具现神域，势必会将这么多人全部带入神域，如此庞大的数量，以左从戎的心灵强度，能不能撑得住神域，真让人提心吊胆。

    不过法兰戈尔显然是多虑了，左从戎既然具现神域，自然有具现神域的把握，偌大的演武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龟裂的大地，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也都失去了踪影，而在平坦荒原之上，远处重峦叠嶂，一座座山峰都冒着浓烟，好像顷刻之间就要喷出岩浆一般，灼热的太阳不留情面的灼烧着大地，滚滚热风扑面而来，即使周围满是巨龙，也阻挡不住流风的侵袭。

    “你也去。”许是清楚神域的威力，又或者是担心卢克和雷恩两人拿不下左从戎，在左从戎具现神域之后，龙族族长声色平淡的向身边的巨龙命令道。

    “是。”

    “左从戎，第三项考验开始，通过第三项，你们提出的协议我就会答应。”仔将第三人派出之后，族长的提醒也同时传来。

    刚刚具现神域，左从戎尚未开始计划如何对两人发动攻击，却听身后破风之声响起。左从戎也没有想到龙族族长的提示这么快就有了应验，毫不犹豫在身后具现了三重防御阵图与一个火红色火系阵图。

    “咔！咔！咔！”

    三声防御阵图碎裂的声音清脆作响，火系阵图的攻击也同时释放。一个瞬间，左从戎便将问题丢给了攻击者。

    以伤换伤！摆在对方面前的问题很简单，要么吃下火系阵图的攻击去换取左从戎受伤，要么退去保全两者。攻击者的攻击确实强悍，可经过三层主动防御阵图防御，剩余力道已然不足，反观左从戎，如今左从戎能够释放的魔法已经达到了高阶位，眼下这个魔法赫然是高阶位的火球术。

    不过左从戎还是低估了攻击者的意志。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如何取舍几乎不用多做考虑，可眼下是三对一的状态，拼着自身受伤为对手制造些伤痛还是很有必要的，更何况龙族天生强悍的防御能力，即使硬吃下一记高阶位魔法，也不会丧失战斗力。

    “轰！”

    两声闷响同时传出，攻击者吃下一记魔法再无力追击，可左从戎受到对方一击之后，身体却也不由自主的向卢克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

    左从戎顿时再无从容之色。眼下身形都不由自己控制，眼见卢克近在眼前，左从戎哪敢任由自身向卢克摔去，拼着身体冲击反噬，在脚底生成爆炸火焰，强行阻止了身形，而代价，则是身体中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身形虽然阻住了，可卢克却不会错失左从戎迟滞的这一瞬机会。没等左从戎有所动作，卢克已然欺身而近，凌厉的战斗技巧瞬间便缠住了左从戎，令左从戎难以脱身。

    与此同时，雷恩与另一人也迅速赶至，左从戎再无回天之力……

    “吼！”

    如果雷恩和另一人及至，左从戎断然无力回天。可神域毕竟是左从戎的神域，比神念更随心所欲的感知能力迅速让左从戎认清了眼前的局势。左从戎不再犹豫，硬生生吃下卢克四记拳击，借着一声高亢的龙语吟唱，激活了小臂上的火系禁咒。

    “轰！”

    在雷恩和另一人赶至的同时，火系禁咒生成的熔岩柱冲天而起，将四人席卷其中。肆虐的炎柱好像很享受其中有猎物存在，冲天而起之后竟然还不断从地底喷吐熔岩，在原本的炎柱外又裹上了一层熔岩。

    谁也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光凭波动气息判断内里的情况，龙族也好，人族也好，都在巴巴的期望着里面能够出现奇迹。

    谁都说不准会出现什么问题。左从戎在释放禁咒之前就已经吃下五记攻击，如今有强行释放就禁咒，到底能不能撑得住尚未可知。而龙族方面，除了最后上场的那人吃了一记高阶位膜法外，雷恩和卢克尚且完好，只是就算三人完好，完完全全吃下一记单体的龙族禁咒，后果也难以预料。

    禁咒持续了足有一分钟有余，左从戎许是魔力耗尽，连同禁咒，神域也同时消散。熔岩渐渐由赤红色转为青色，再转为土灰色，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伴随着一阵阵蒸腾的热风，炎柱凝固留下的残留物随风飞扬而去。

    四道波动气息都弱的可怜，到底如何人们也还是无法判断。但是随着火山熔柱出现裂缝，内里的情况也渐渐呈现在众人眼中。

    地上躺着两人，地上站着两人。躺着的是因为禁咒耗尽精神力的左从戎和无力抵挡禁咒被击伤的最后一人。站着的是雷恩和卢克。

    “呸，真是阴险的小子，再多点魔力，估计连我们两个都得栽进去。”卢克吐了口口中的灰渣，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过既然是他败了，也就活该他今天在这里丢了性命了。”三人联手还被打得如此狼狈，如果传出去龙族的脸估计都被丢光了，雷恩冷着脸对左从戎宣判了死刑。

    “轰！”

    “你动他一下试试！”雷恩正要动手，一记强劲的斩击却在他身前凌厉斩下，几百亩的演武场被从中分裂，李扬帆持剑傲立，神色森然道。

    “就凭你？”眼前的小子波动气息连最弱的龙族幼崽都有所不如，被这样的小东西威胁，强如雷恩又怎么可能受得下去。

    “真难看啊！”

    就在雷恩准备动手连李扬帆一并收拾的同时，一个慵懒的声音自天空响起，有一些打抱不平的意思，也有一些耻笑的意思。

    “谁？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么。”被这么赤裸裸的打脸，雷恩有些挂不住的骂道。

    “鬼鬼祟祟？你还真是给你脸上贴金，就凭你，用得着我鬼鬼祟祟？”声音的主人很不屑的将波动气息展露开来，身形也同时出现在众人眼中。

    到底该如何形容？在左从戎看来，这种感觉以前在海城之时也有过一次，在摩羯出现的时候感受过一次那种浩瀚如海的波动气息。如今左从戎已然有了强如摩羯的实力，可在他眼中，这股波动气息的强度一如当初，即使他现在这样的高手，面对眼前这人，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而对方的身形。一众人也难以把握。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仅仅是一道精神力维持着身形不散。可以神念感知，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有实体存在。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说眼前这个黑影，仿佛是用精神力构筑出了实际存在的躯体一般。只是，到底何其磅礴的精神力，才能够构筑出实体啊？

    “你，你是谁？”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高傲的龙族也终于失去了底气，心虚的问道。

    “你们三对一把我徒弟打成这个样子，还有脸问我是谁，倒是够不要脸的。”

    “……”被这般讽刺，雷恩等人面上一红，最后却也无言以对。打又打不过，想要以武力找回场子是不可能的。想反驳……，还真没那脸，方才以三对一虽然是族长有令，可毕竟三人打一人说出去也不光彩。

    “你是我师父？”别人无话，可左从戎却满心的疑问，此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可神志却异常清醒，见对方说是自己师父，当下便开口问道。

    “你修习我流传的功法，不是我徒弟还能是谁。”黑影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说‘鬼冥策’？”这么一提醒，左从戎立刻反应过来。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

    “不知阁下造访所为何事？”龙族族长看得出来，眼前这人虽然有些霸道，但却并不是要闹事，此时现身，恐怕是另有所图。既然没有威胁，龙族族长自然也就放心不少。

    “你们都把我徒弟打成这样了，我过来讨个说法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只是龙族和人族有约在先，闹到现在这个结果，也是考验所致……”

    “你放屁。”

    “……”龙族族长本来还准备了好多话为自己辩解，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刚说了两句，就被捌粗鲁的打断了。

    “我问你，这三个龙族人在你们龙族算什么程度的武者。”

    “高手。”龙族族长心下一沉，已然清楚了捌接下来的话，可即便清楚，形势比人强，此刻也由不得他。

    “三个高手联手，是你的话你能应付过来么？”

    “勉强应付。”

    “比之左从戎如何。”

    “……”

    “哼，连你自己都不比左从戎做得更好，你有什么脸面为难一个人类。”捌怒声道。

    “阁下有所不知，我们……”

    “不就是在商讨重新签订协议的事情么。我问你，魔兽中除了龙族，有没有实力超过人类的物种。”捌自然不可能任由龙族族长辩解，再次粗鲁的打断对方，再次将节奏带到了自己这方。

    “不知道。”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很少或者没有。既然没有比人类强的魔兽，为什么非要让左从戎打败三位龙族联手才算是人类在龙族面前展露实力。你的本意是要看看人类有没有能力灭掉南半球过剩的魔兽吧？”

    “没错……”

    “既然没错，你又何苦为难于他。我今天来讨说法就是要给徒弟讨个公道，你们这般逼迫，将他打成这样，用一份协议赔罪，不过分吧？”

    “……，阁下，万万不可呀，协议签订事关重大，怎能如此草率。”说到重点，龙族族长立刻急了眼。

    “万万不可？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解决，总不会再把我徒弟治好打一场吧？”

    “……”

    “想说什么，给个痛快话。我徒弟被打成这样，总得给个交代，既然你不愿意以协议做赔偿，你就给个方案，如果我不满意的话，小心我拿你整个龙族做赔偿。”

    “族长。”说道这个份上，再坚持协议条件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担心族长冲动，身边一人出声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协议可以签，不过既然考验没有通过，我需要附加一个条件作为补偿。”

    “条件？”

    “放心，不会太过分。”见捌皱起眉头，龙族族长解释道。

    “既然是要让人类进入南半球绞杀过剩魔兽，就让他们在南半球生存十年如何，用十年时间证明人类有能力做得到这件事，如何？”

    “……”

    “如果阁下不同意，就尽管换个方式。南半球生态平衡是底线，哪怕将龙族屠尽，这个条件也不能再退让了。”

    “……”被反将一军，捌有些拿捏不准，将目光转向了左从戎，见左从戎点头示意，捌也不再多说什么，十年时间对于这些寿命都在千岁以上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用十年时间换的龙族点头，也算是比较完美的方案了。

    “那就这样吧。十年，记得十年之后签订协议，要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那也得看人类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们点头。”

    “这个您放心。人类在北半球立足三千年，还没有被这点魔兽吓怕过。”

    “先签个先行协议如何，省的你们到时候反悔。”捌还是对龙族不太放心，即使说好了，也依旧提出了保险要求。

    “这个好说，龙族做事向来言出必践，协议你们觉得有必要就签一份，我们无所谓。”

    “那好，就这么定了。左从戎，听到没有。”

    “嗯。”到了这个地步，协议的事情基本上也算告一段落了，左从戎心底的一块巨石顿时放了下来。

    “谢谢你。”

    “别谢我，要谢就谢肆吧，如果不是他让我来，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