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有什么说法他不知道,但是在东北,所讲究的并不是认干儿子,而是孩子认干爹干妈,最初的说法也是,孩子体弱多病,找个人气旺的家庭抵冲一下,与传说中的“冲喜”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能改变命运之类的,则更加迷信。
丁煜并不抗拒这个,只不过现在到了抗拒的年纪,如果他还是十几岁的小孩,肯定会毫不犹豫,但是他已经这么大,不可能再谈论这个。
想了想笑道“唐叔有亲儿子还差干儿子啊?”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老唐摇了摇头,挺真诚的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候都在忙着毕业论文,准备怎么毕业,如何和同学交流。可他倒好,现在的结果已经确定了,不用毕业答辩,直接给我带回来肄业证书!你说说,这孩子我还要他有什么指望…”
“呵呵…”丁煜干笑了两声,转头瞟了刘飞阳一眼,听老唐说这话已经是打定主意,他他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更好的拒绝理由。
刘飞阳会意,甚至向前一探笑道“唐叔你好,我是丁董事长的职业经理人,我叫刘飞阳!”他说着,站起来伸出手,待和老唐握完之后,他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出一沓白纸,递到老唐面前“这是我们公司所做的可行性计划报告,包括市场调查、消费水平、投资环境等等,这里面应有尽有…”
“嗯…”老唐点点头,都没多看放在茶几上的报告,而是转头看向丁煜,非常直白的问道“小丁啊,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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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如果丁煜说不,那么借钱的事肯定不能继续往下谈,如果说行,那么自己还心不甘情不愿。
“唐叔是怕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
丁煜琢磨着,既然他不把自己放在平等的角度上对话,那么自己也把自己摆在晚辈的位置,这样交流起来更加方便一些。
“哈哈…可能是有这方面的意思!”他爽朗回道。
“那我现在给你立个字据?”丁煜嘻嘻哈哈的说道。
“等我瘫了那天还拿字据说事有意义么,咱们要做戏就做全套,我们这里很注重仪式,你如果点头,我现在就去张罗饭菜,吃完饭,钱你直接带走…”
丁煜有点迷糊,他不明白这个老唐为什么相中自己,还非得要用这种方式?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快速分析着现在的处境,刚才刘飞阳说完,老唐仅仅是回了一个字,如果这时候再继续说下去,势必会引起老唐的反感,所以刘飞阳只能坐着。
他把茶杯放下,发现老唐还在盯着自己。
“唐叔,我不相信有爹不想着儿子的,刚才你自己也说了,小唐现在这个状态,即使你给他坐金山他也很难守住,话难听了点,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要不然,您看看入一个股行么?债权人写小唐,只要我丁煜还站着一天,肯定少不了他的分红…”
这是倒目前为止,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老唐向后一靠,想了想说道“如果咱们之间不存在那层关系,我为什么要投资你?为什么要入股你,毫不夸张的说,我把这钱随便放一个理财机构,小唐生活都有保障!”
他也算是看出丁煜的意思,所以在话里仍旧直白。
“唐叔,理财机构是固定收入,而我们是公司,想象空间要大得多,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你现在的投资没能让我的产业正常运转起来,我也可以用我现在的资产,弥补你投资所产生的损失…”丁煜也开始走正式化套路。
他所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怎么都不能让你赔到。
老唐闻言眼中的精光一扫而过,他在乎的绝对不是丁煜所说的保底,而是丁煜言语中透露的现在的资产。
心中难免有种悲凉之感,年纪相差不到五岁,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现在的差距,小唐用五十年能弥补的上么?老唐不敢想象。
见他有些迟疑,刘飞阳在一旁赶紧说道“唐叔,这次回来我发现长沙变化挺大,楼比以前高了,车比以前快了,最重要的是人比以前更加精明了,昨天我偷偷租了辆车,去酒吧玩了一会儿,今天上午,就已经人尽皆知…”
“你是本地人?”老唐听他这话,本能的看过去。
“嗯…”
看到刘飞阳点头,他突然又想起这人刚才话里的重要信息。
关于某个人衣锦还乡,然后又发现只不过是租的,装装样子。
这个笑话一上午时间,已经传遍了长沙的圈子,他或多或少也有些耳闻,在听到之时,他不禁把这个人的悲怆之情和自己的情感联系起来,还有点同情。
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当初社会上别人口中的不动明王,才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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