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缓缓的感觉,看着唯一的收费窗口,孤零零的在这黑夜之中,心里还有种悲上心头之感。
出了收费站,刚开始有路灯,等走过二三百米以后又是漆黑一片。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一样,像是进入另一幅天地,很不适应。
“咱们先去哪?”大鹏开始放慢车速。
“诊所,先看看观称怎么样…”
丁煜说完,坐在副驾驶的刘飞阳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紧接着又坐稳身形。
实则能找到这个医生也挺莫名其妙,是通过一个近段时间才认识的朋友,这医生本身也是个奇葩,曾经是甲等医院的主任医师,因为医疗事故被迫辞职,后来自己开了个小诊所,也因为某些事情干不下去,最后他干脆做起了白事生意。
可见此人脾气相当倔强…
他的店就在街边,有个白底黑字的灯光牌,整条路就这么一家亮灯的,非常好找。
“咯吱…”两车同时停在门口。
丁煜刘飞阳大鹏三人下车,后边那车人没下来。
小金心里也估算着时间,听见声响之后迎了出来,刚一开门,门缝里就传来了非常浓郁的冥界气息,数位小孩正在开心灿烂的笑着…
丁煜看了眼叼烟的小金,也没说话推门走进去,里面的设施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煜哥…”阿圳神情恍惚的站起来,他抽血过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啪啪…”丁煜拍了拍他肩膀,继续往里面走,旁边是个帘子。
走了两步之后,医生满手鲜血的从帘子里面出来,招呼道“过来了,你朋友没事,就是有点失血过多…”说完,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他看到你过来,赶紧去!”阿圳在旁边僵硬的补充。
“厄…”医生眼睛乱转,略微尴尬。
“放心,钱差不了,我看看他怎么样…”说着,打开帘子,见刘观称正躺在单人床上,双目紧闭,脸上不似刚才那么白,反而有些发红,就穿了一条内裤,大腿处都缠的绷带,还能看见浸透出来的血迹。
“缝合的肯定没问题,消炎药、退烧药、麻药啥的都用的是进口的,还有机器,我用之前都特意消毒啥的…”医生在旁边非常有目的性的说道。
“他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快,你要是想让他快点醒一盆凉水过去就没事,自然醒的话就看他睡多长时间了,有的人睡半个小时,有的人睡十个小时,都不一样,然后绷带啊,我用的都是…”
“你嘴里能有一句人话么!”阿圳又有点急,显然这么长时间已经受够了。
“哎…你咋又薅我衣领呢!”他有点不愿意的喊了一句,随即推了把丁煜,有些急躁的喊道“你看看,你的人就这样,我见到他到现在不超过三小时,他薅了我六次!一点都不文明…”
丁煜回头看了眼棺材,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给自己留一口!”
“别说那个,你先把费用给我结了!”医生看他也这样说话,顿时直奔主题。
“你他妈真是掉钱眼里了,怪不得医院开除你!”阿圳松开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他整理下自己的大褂,也没生气,反而略微鄙视的看了看丁煜他们“跟你们这帮小孩啊,什么都说不清,社会阅历太浅!当叔叔的跟你说句好话,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经济才是衡量一切基础!”
“大鹏…”丁煜走出帘子,示意了下。
大鹏点点头,随即从包里掏出钱,他接过去之后,紧接着又说“前半句你们都听过,现在我要告诉你相辅相成的后半句:在现有的僵硬制度下,一切都是死板的!我们能用:对你一百个好一个不好都不行,从道义角度进行抗争,可现实是:做一百件对事,做出一件错事都他妈得打入十八层地狱,所以啊,千错万错人民币没错,有生之年捞钱吧!”
他说完,心满意足的把钱揣进兜里,转身走到旁边,用手开始拿各种纸质品说道“你们要是不害怕就派个人在这看着点,我得出去一趟送点货,明天就出殡了…”
阿圳还举得他说的挺有理,所以接了一句“那个望什么村的啊?”
“对,你知道?”他一愣。
“下去刚去参加的婚礼,能不知道么…”
他眼睛闪了闪,略显生气的说道“我这人说话不好听,你也别嫌弃,这样的朋友就他妈多余交,他爹在村西头死,他在村东头结婚,从古至今就没见过,麻辣隔壁的,反正镇里这帮臭流氓也没一个好东西…”
原本丁煜已经打算出门,可听见这话,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