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结伴东行

一丝波澜，径自去洗浴了。霍凯龙更觉不好意思，但还是照孟雨柔说的办了，才也去洗浴了。

    洗浴过后，卡尔向二人告别，回兵站照顾伤员去了，霍凯龙则与孟雨柔回到客房，霍凯龙一时觉得欠孟雨柔的情太多，便急忙抢了一个最干净的床位，为孟雨柔仔仔细细的掸干净床铺，并为她铺好被褥，告诉她让她在这里睡下。这才另找了一个离孟雨柔的床最远的床，自己粗粗的打扫了一下，便要铺床准备休息。

    不想，正铺床间，却听孟雨柔幽幽的在身后说了一句：“凯龙，对不起。”

    霍凯龙心里“咯登”一下，但却又一时完全反应不过来孟雨柔究竟要为什么说对不起，他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回过头来。只见孟雨柔两手抱膝坐在床上，脸埋在两膝后面，虽然藏得很深，但霍凯龙借着光晶石的光仍然可以看出她的脸se非常苍白，他急忙抢到她身边，问道：“雨柔，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用祈祷之力太多，又不舒服了？”

    孟雨柔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今天用的不算多，没有问题。只是，你不会怪我吗？”

    “我？我怪你什么？”霍凯龙真是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孟雨柔停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我不说去帮助守军的话，你就不会又负伤了。”“我当是什么呢……”霍凯龙一听，急忙要表达意见，不想孟雨柔并没有停下，接着说了下去道：“去石磊家前的路上，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虽然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但是，我那个时候说那些话只是想要压制自己想要为爸爸报仇的冲动，我不断的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完全打消这个念头。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但是，没想到，看到邪恶的种族来攻击哨卡时，我还忍不住想要把仇恨发泄在他们身上。我觉得我好肮脏，而且，还是因为我，让你又一次负伤了。”说着，孟雨柔把头埋得更深，竟轻轻的啜泣了起来。

    霍凯龙一时慌了手脚，急忙轻轻扶着她的双肩道：“雨柔，你太苛责自己啦！孟大叔去世了，你恨杀害他的人这有什么不对？连我这个只做过他几天徒弟的人也痛恨不已！你能想不要去报仇就已经非常高尚和可贵了。再说，那些邪恶的地jing，咱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的同胞，杀死他们又有什么错了？至于让我负伤的问题吧，你看，你不是给我治好了吗？再说，我若不参加战斗，怎么会有实战经验呢？你看，只要我没死，就没有任何问题，你何必责怪自己呢？人呢，对自己有要求是对的，但对自己达到苛刻的程度就没有意义了，你怎么会肮脏呢？你哪里有一点点的肮脏啊！”

    孟雨柔听到霍凯龙这样的劝慰，哭泣的声稍稍的小了些，霍凯龙接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雨柔，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呢，不要总是哭，要笑，就算你做错了什么，只要有你的笑容，就抵得过任何的道歉！”她听到这话，突然止住了哭声，稍稍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霍凯龙笑道：“来！咱们做一个约定，以后，不管你是真做错了什么，还是你只是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你只要对我笑就足够了，不必说任何的道歉和责怪自己的话。来！咱们拉勾！”说着，他将右手小指弯成勾状伸到她面前。

    孟雨柔满脸疑惑的望着霍凯龙，霍凯龙看出她并不知道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便忙解释道：“这是我那个世界的一个习俗，两个人把右手的小指勾在一起用力拉几下，就表示两个人做了约定，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以背弃这个约定。”孟雨柔听后点点头，慢慢伸出右手小指头，和霍凯龙的手指勾在一起，两个人用力的拉了拉。孟雨柔望着这个她从没有见过的动作，“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霍凯龙见势趁热打铁的赞道：“就是这样，就是这个笑容！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是最好的心灵疗伤药，看到你的笑容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呃，也许是因为你是牧师的原因吧，连你的笑容都有了祈祷的力量。”孟雨柔轻轻的笑着，柔声道：“凯龙，谢谢你。”两人放开了手，霍凯龙再次轻拍了拍孟雨柔的后背，说道：“不用那么客气，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对了，我替你答应了明天给这里的伤兵疗伤，还没问过你愿不愿意。呃，这些伤兵是参加对冷霜战斗的伤员。”孟雨柔并没有多想，只是点头道：“没问题，我马上冥想，明天一早就去给他们疗伤。”霍凯龙一面暗自庆幸自己确实了解了孟雨柔，一面和她道了“晚安”，回自己床上睡下了。

    然而，战斗所负的重伤很多时候就像死神始终围绕在身边一样。第二天早上，孟雨柔正准备去给伤员疗伤时，卡尔却突然带来噩耗，说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先后有4名伤员因伤势恶化而牺牲了。孟雨柔不敢再耽搁，便急忙奔到兵站，为那些伤员疗伤，但幸存的12个人伤势也都很严重，孟雨柔的力量不足以在一天之内治疗所有的人，于是，便决定先救治6个伤势最严重的人。霍凯龙这一天也没有闲着，给孟雨柔打着下手，帮忙清洗伤口，拆掉绷带等工作。在完全治疗好6个伤员之后，孟雨柔又来到兵站外的庭园里，为4个牺牲的战士作下葬前的祈祷。前后忙了一整天，两人才又回到客房里各自睡下。

    等到第二天孟雨柔再来为伤员们疗伤时，那6个已经伤愈的战士们也主动来帮忙做下手的工作，而且，也许孟雨柔没有注意，但霍凯龙却注意到，有几个战士曾多次偷偷的亲吻孟雨柔在墙上的影子。霍凯龙看过之后，不由得暗暗感叹。

    全部伤员疗伤之后，两人在客房又盘桓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卡尔便来邀请二人与他们一道离开哨卡，返回西北驻防处。两人商议了一下，觉得也算顺路，而且一路上与这么多战士同行，也算有个照应，便接受了卡尔的邀约。一行21人便在早饭过后不久离开哨卡，沿路向东南方的王**西北驻防处赶去。

    一路之上，正如孟雨柔之前所说，地势下降得非常快，开始时积雪还很厚，但渐渐的积雪已经变得少了许多，有不少地方已经开始露出了地面。王**西北驻防处离哨卡并不是太远，行到中午时分，一行人已经赶到了那里。

    祁风华听说卡尔回来了，亲自出营迎接，卡尔给众人引见过之后，便安排霍孟二人在军营的休息处暂时住下休息，而他则与祁风华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ri已西沉，孟雨柔与霍凯龙正在休息处吃晚饭的时候，卡尔一推门走了进来，他昂首挺胸，一丝不苟的走到二人面前的桌子旁边坐下，仔细的端正了姿势后，才说道：“霍兄弟，孟小姐，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二位能不能接受？”

    霍凯龙与孟雨柔两人互望了一眼，不明就里，霍凯龙便问道：“什么提议？”

    卡尔道：“下午，祁司令官与我讨论了下一步的行动安排，祁司令官对此次战败并导致西北三镇被屠杀的事很感到忧心，深怕此事传到圣龙都，会有别有用心的官员向圣龙王陛下和圣龙后陛下进谗言，使圣龙王陛下和圣龙后陛下怀疑司令官的忠诚与能力。所以，司令官决定派我赶往圣龙都，面见圣龙王陛下与圣龙后陛下，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如实禀奏，以打消圣龙王陛下与圣龙后陛下的疑虑。原本，司令官是要我单独去圣龙都的，但我想，在哨卡时，我和我的弟兄们受二位的帮助太多，二位此去与我也算顺路，而我的能力相信在旅途上也能给二位稍稍增添一点助力，所以，我想提议，此去圣龙都，能不能我们结伴而行，一路上也能彼此有个照应，二位看如何呢？”

    霍凯龙心中倒是挺愿意卡尔加入的，但他觉得自己不便擅作主张，便看了看孟雨柔，孟雨柔显然看出了霍凯龙的心思，便甜甜的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霍凯龙便即会意，立刻转而对卡尔道：“卡尔你太谦虚了，我的能力是什么样子，咱们三个人都知道。你的能力怎么会只是稍稍增添一点助力，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呵呵，我们非常欢迎你，感谢你愿意和我们同行。”

    卡尔微笑了一下道：“那既然如此，我便回去收拾行装，明天早上8点，我们在驻防处东南门会合。”待霍凯龙和孟雨柔点头答应之后，卡尔站起身来，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才迈步走了出去。

    卡尔走后，霍凯龙笑道：“卡尔好是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刻板了，呵呵。”孟雨柔也笑道：“骑士就是这个样子，别看有的时候好像迂腐，但关键时刻却很让人放心。”霍凯龙立即趁话头打趣道：“那我就不让人放心吗？”孟雨柔一听花容稍变，立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凯龙，你不要误会！”霍凯龙随即笑道：“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的能力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唉！”说罢，他自我解嘲般的摇了摇头。孟雨柔听得他这样说，好像想起了什么，轻轻的用手指捅了捅他道：“凯龙，要不，你趁这个机会，拜卡尔为师如何？我看，他的剑术虽然不如我爸爸，但也很了不起，你若能得到他的指点，相信也会进步很快。”霍凯龙看了看她，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明天我就拜他为师！”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孟雨柔去驻防处的营业区买了些旅途必需品，两人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背包，便各自睡去了。

    睡下不知多久，霍凯龙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动摇醒，他睁开眼来，只见漆黑一团，但他还不及做其他反应，却突然听见了一个既深邃、带着重重回音，又十分凄厉悲凉的女人声音，虽然只有两个字：“救我”，之后就是一阵“嗞嗞啦啦”的声音，但这两个字却让霍凯龙感到一股剧烈的寒意直透心脾，他立刻反应过来的声音的来源，趁声音还没有消失，他立即摸出手机。却见手机竟自己亮着，但屏幕上却无任何异状，只是传出那“嗞嗞啦啦”的声音，再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停止了，又过了片刻，手机自动暗下去了。他再按动手机时，发现一切又都和正常一样了。

    他望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是被摇醒的，他忙用手机照了一下，却见孟雨柔那娇俏可人的脸离他的脸非常之近，也在盯着那手机。孟雨柔见他离那么近的看了自己，满脸绯红，急忙退了开去，坐在附近的一张床上道：“这声音，很久没有听见过了呢。”

    霍凯龙不无赌气的说道：“这声音，我根本从来就没有听全过！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它响起来的时候，总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呢？唉！不过这一次，总算听见你们说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了。”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孟雨柔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霍凯龙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声音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感，但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说实话，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鬼的声音。”说到这里，他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鬼的声音？”孟雨柔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问道，“你的意思，是死去的人的灵魂吗？”

    “是啊。在我们那里，我这种情况，就是十足的闹鬼，典型的灵异现象。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又把手机漫无目的的按动了好一会儿，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声音传出来了，便悻悻的躺了下来，道，“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孟雨柔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便应了一声，回自己的床上去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刚刚7点多一点，霍凯龙和孟雨柔便早早的等在了驻防处的东南口处。直等了近一个小时，正好8点的时候，卡尔来到了这里。卡尔打量了一下早就等在这里的二人，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是不是我昨天说错时间了？”

    霍凯龙忙行了一个抚心礼道：“不是，你没有说错时间。只是，我们有事想请求于你，所以，提前来到这里恭候。”

    “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卡尔手按剑柄，直立在二人面前。

    “是这样的，我剑术实力太差，而卡尔你剑术jing纯，所以，我想请你收我为徒，请你指导我的剑术。”霍凯龙说着便想要躬身，但突然想起这里的礼节完全不一样，只得立刻又挺直了身子，继续行着抚心礼。

    卡尔微笑道：“霍兄弟对我不必如此客气，既然我们是同行的同伴，尽我所能指点你的剑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拜师的说法，就不必提起了。我看霍兄弟今年也就是25岁左右的样子，我今年也不过才28岁，我们称兄道弟绝对没有问题，但要说起做师父的话，这实在是有违秩序，我不能同意。”

    霍凯龙还想再说什么，孟雨柔却急忙抢过去道：“既然这样，那就谢谢卡尔了！”一别说着，一边还轻轻的用手肘撞了撞霍凯龙的胳膊。霍凯龙一时语塞，不敢开口，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卡尔已经提及他最珍视的秩序，自己若再继续坚持，只会对他形成冒犯，他不由得暗暗感激孟雨柔心思的机敏。

    卡尔对孟雨柔行了一个抚心礼，又对霍凯龙行了一个抚心礼，礼毕之后，才道：“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出发吧，今天赶赶路程，渡过忘忧河，晚上到月光森林里露宿吧。”

    霍凯龙也急忙还了一个抚心礼道：“好的，如果可能，今天晚上希望就能得到你的指点。”

    “没问题！”卡尔肯定的回答道，“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孟雨柔也还了卡尔一个抚心礼。之后，三人才背好行囊，结伴向着东南方的忘忧河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