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被人买走,奴隶主在带他们出城后原本是想杀了他们丢了这负担的,正好碰上出门的静一师太,将他们买了下来。
现在人倒是都无碍了,可是那毕竟是莲溪寺,总留几个男人在寺里也说不过去,寺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尼姑,静一师太担心出事,便想着另外安置三人,师太倒是有心放他们走,可他们脸上有奴隶印记,能走到哪里去?
老奴去看了那三人,都是瘦高瘦高的,面相却也端正,只要好好养一养,撑撑门面应该过得去,老奴想着这样的人很合适,便和师太说了,师太也和老奴交了底,说这三人的具体来历她不清楚,但是她观三人人品都不是那奸邪无情的,而且也都小有身手,再加上他们脸上的奴隶印记,用着也能放心,要是小姐您用得上,她便先找个地方将三人好好调理调理,小姐什么时候需要了去她那里领人就是。”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大收获了,她现在最缺能用之人。
章含秋脑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你应下来没有?”
“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只让师太先留着人,等回禀了您再给她准信。”
“你明天若再出门,吴氏会不会起疑?”
汝娘笑,“小姐您无需担心,师太知道您的为难之处,说若是您看得上这几人就不要去信了,她会将人安置好,若是看不上去个信就是。”
章含秋心中一暖,看样子这个师太和娘的关系很不一般,恐怕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了,且对她有一份疼惜存在,才会在这等事上这般为她着想。
汝娘将半枚铜钱从贴身处拿出来交回到小姐身上,“夫人留在师太那里的东西老奴也看了,没有现银,都是银票和一些值钱的首饰之类的,老奴估算了下,加起来应该值三四千两,再加上老奴手里的,足够您一辈子吃喝不愁。”
听到有这么多,章含秋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忧心,“会不会让城主对娘心生不喜?”
汝娘听静一师太说了不少夫人的事,这会倒是笑开了,“师太告诉老奴,夫人在城主府很受宠爱,且还有个小公子傍身,不要说其他女人,就是追随城主多年的老人都高看夫人一眼,近几年城主府没有正主夫人,夫人虽然从不出面,城主却是将内宅交给她在打理,诺大个城主府,每日开支就不少,抠出来这么一点不会有人知道,师太说了,夫人很小心,不能庇护您长大已经是她的痛,绝不会再给您带来灾难。”
那上辈子,到她死时为何都没有收到这一笔娘亲攒下的私房钱呢?
或者,是她早就料到吴氏不会安好心,将这些留做她的退路?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章含秋紧捏着那半枚铜钱低声道:“师太还有没有说其他事?”
“师太说您若有什么需要,只要是她帮得上的,她一定不会推辞。”
半晌后,章含秋才点头,“知道了。”
这日过后,章含秋和汝娘更小心了些。
将嫁妆处理得差不多后,汝娘也不怎么出府了。
直至过年,章俏儿都再没有过来这边院子。
每每在主屋看到笑逐颜开,一脸春光的章俏儿,章含秋都要用最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失态。
这日又是如此。
忍了又忍,章含秋还是开了口,“俏儿,你好些日子没去我屋里了,你算算我们都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章俏儿笑脸一顿,旋即又堆满更多的笑,腻到她身边撒娇,“哎呀大姐,最近我不是忙嘛,这样好了,今晚我去和你睡吧。”
章含秋正想应下,吴氏便打了阻拦,“都多大了,还挤一个被窝,大姐儿,你别理她,俏儿,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还要随娘去舅舅家给表姐添箱?”
章俏儿顺着话就道:“对哦,我差点忘了表姐要出嫁的事,大姐,你看我真不是不想和你亲近,表姐出嫁,我总不能不去。”
“那明天行不行?”
吴氏还要说什么,章俏儿一口应下来,“好,明天我一定好好和姐姐亲近,大姐,不能生我气哦。”
章含秋这才露出高兴的神情来,又陪着说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待人一走,吴氏立刻皱眉看向女儿,“不记得娘说过的话了?”
“娘,我当然记得。”章俏儿腻到娘身边挽着她的手,眼中初次有了不该这个年纪出现的深沉算计,“这段时间我和大姐确实疏远了许多,这样她会起疑心的,大姐那性子好哄着呢,娘你就放心吧,不会在大姐面前漏馅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吴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说着意义上并不那么温柔的话,“忍得一时,你就能得到所有,想想齐公子,你舍得将他拱手让与章含秋吗?”
齐振声的俊脸在脑海中闪过,章俏儿抿紧唇坚定摇头,“绝不。”</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