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卖过煻炒栗子,进过货。虽然只是几筐栗子,但也是货不是?张少思愁眉苦脸地选了照看药圃。
广益见都安排好了,就怒冲冲地走了。临行前指着吴戒说:“你,明天早上起早点,去你们这一届的每个屋都去问一遍,他们有什么要买的,然后跟我去灵宝镇采购!”
吴戒恭敬地答应一声:“是”。
他却不知道,他在终南山上的第一道魔难,就要开始了。
第二天吴戒特别起了一大早,挨个敲着门,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然后一一记录下来。有些贵重的需要先收银子。一开始进展的很顺利,有的弟子客客气气的,还对他能帮他们采购致以感激。吴戒也因此知道了,山上弟子们的ri用品,都是由杂役采购的,而杂役,一般是由外门弟子,也就是修真不成的弟子担任。广益安排自己干杂役,其实就是认为自己筑基成功的可能xing不大。
他见这些跟他同时入门的弟子们有些已经冲开好几个穴道了,不由更感气馁。他更进一步认识到,自己的灵根,实在太差了!
然后,他来到独孤雷的门前,敲门之后,吴戒进去,躬身行了一礼。
“雷师兄,我负责今ri的采购,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雷帮的帮众全都聚集在独孤雷的房间里,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见到吴戒进来,他们全都住口,神se有点怪异地看着他。似乎是看着一只鸡走进了狐狸的巢穴里。
独孤雷嘴角挑起一抹邪异的笑容:“真是稀客啊!贵客啊!这不是本届第一名吗?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这里?”
柳河yin阳怪气地说:“雷大哥,可不能这么说他。张少思可也是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是倒数第一名啊!”
雷帮的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吴戒感到一阵羞怒,脸都红了起来。
又一人说:“真是巧了,他们师父广益也是倒数第一名,可真是一门三杰啊!优良传统一代传一代。对了,像广益师叔这么厉害,理所当然也应该占据一座山头啊。对了,咱们终南山有一座奇峰,就在观音台与文殊台中间,秀丽绝尘,高一百多尺,真是上摩青天啊!上面早就建好了一座大殿,挂着一个古se古香的横匾,上书‘茅房’二字,咱们不如联名上书,请掌门赐给你们做驻锡山头可好?”
大家笑的更加厉害。吴戒见势不好,低头就想走,但门口已被他们拦住了。
独孤雷冷冷道:“你不是要来统计我们要什么吗?我们还没说呢,你走什么?”
吴戒只好低声下气地问:“雷师兄,你需要什么?”
独孤雷:“茅房道长,我要一把刷子刷我的靴子。”
吴戒在纸上记下:独孤雷,刷靴子的刷子,一把。对独孤雷点点头,向下一位走去。独孤雷却冷冷地喊住他:“你还没有答应呢!”
吴戒没法,只好说:“雷师兄,我记下了。”
独孤雷脸se依旧yin沉着:“我要你回答:我茅房道长记下了!”
吴戒一阵怒气上冲,猛然抬起头来。独孤雷目中雷光骤然大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吴戒就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独孤雷的目光就如一道雷霆,灼在他的眼上,双眼刺痛之极,他不禁捂住了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也不知是谁,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上,吴戒滚到在地上。然后就感觉身上挨了无数脚。
他的眼睛仍然生疼之极,睁不开。足足被打了半盏茶的功夫,这些人才住手,独孤雷一把将他拎起来,拉到面前,声音冰寒地说:“说:我茅房道长记下了!”
吴戒的眼睛刚好了一些,看人仍不太清楚。他用这双几乎废掉的眼睛,死死盯着独孤雷,倔强地不肯说。独孤雷一阵恼怒,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吴戒就觉左脸一阵奇异的灼疼,宛如被一记雷鞭抽中,脸上伤处高高隆起。一串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但他仍然倔强着,不肯低下头。
他不向这些人低头。
他的眼睛火辣辣的,但是他强忍着,他绝不让这些人看到他的眼泪。
独孤雷眼中猛然闪起一阵煞意,竟生起一股冲动,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揍死!但他突然想起柳河献的计,将吴戒拖了过来:“你不服气是不是?”
吴戒恨恨地看着他,倔强地不说话,但眼神中全是愤怒与不甘。
独孤雷:“我可以尊重你,但你值得我尊重吗?修真界实力为尊,你作为倒数第一名,就算我尊重你你配吗?”
吴戒一字一字地咬牙说:“我不是最后一名!”
独孤雷:“那就证明给我看!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谁先打通经脉,谁就赢。你敢不敢赌?”
吴戒一阵热血上涌,大声说:“我赌了!”
独孤雷yin冷地一笑:“我若是输了,我当众向你赔礼道歉,但你若是输了,你就要去打扫茅房三ri!”
吴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
独孤雷拿出一件文书,说:“那你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件文书是庶务堂认可的斗书[1],签了它,我们就不算是私斗。”
吴戒想都不想,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独孤雷哈哈大笑,放开了他:“滚吧!”
其他人也不再阻拦他,让开房门,让他出去。
[1][斗书]终南山严禁私斗,只允许在斗元大会上比试。但是,在不违背门规的前提下,却可以签订斗书,进行决斗。决斗多以比试为主,不能造cheng ren身伤害。斗书由庶务堂签发,并敦促输者履行失败条件。</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