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顾玉玲闻声撩眼望去,登时她就怔住了!
“你们单位里是不是有个员工叫骆有文的?”
被问到的职员望望面前身穿制服神情严峻的警察,显然是愣了下神,才抬手指指身后传出稀里哗啦推麻将声浪的处长办公室。
看着警察们的背影,单位里的八卦男女们谁都无心工作了,胆子大的凑过办公室门边侧耳偷听内幕,胆子小的也三两成**头接耳窃窃私语。
面对根据上周才刚刚装好的路面监测录像找上门来的警察,这个交通肇事者骆有文表现得相当错愕,被带走时还杀猪样扯着嗓子直嚎“冤枉”,一口咬定自己在马路上撞倒的不是人,是鬼!这话听得连警察带看热闹的单位同事,个个忍俊不禁地咬着嘴皮子窃笑不已:这年头,真是什么雷人都有,什么雷语都不稀奇啊!
一听说骆有文开车撞倒了人后不顾逃逸,给他撞倒的那人还没死,半身不遂地躺在医院icu病房里,处长立即对警察义正言辞地声明:骆有文只是我们单位里新来的临时工,汽车也是他自己的私家车,他在外头闹出的事单位一概都不知情。说完扭头就吩咐人事科,即日开除骆有文。
至于那辆汽车的原车主,在前来调查的警察面前也是跟处长同一个腔调:车子是自己泡酒吧街,喝醉以后丢失的,八成是给人偷了。自己正打算这两天就去报警的,没想到你们倒先找上门来了。那个姓骆的肇事者自己从来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借过车子给任何人。
当拘留所里度日如年的骆有文,乍听到这些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时,当场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倒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知道,这次没有房间可躲了。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
一本红皮存折放进顾玉玲的掌心里,像块烧红了的烙铁。
“你进去后没多久,你妈就检查出了癌症。医生叫她赶紧住院接受化疗,她不肯,说嫌贵。自己在家里吃中药、练气功,硬是撑了下来,早上还坚持卖包子。街坊邻居里背后说她要钱不要命,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可她也不当回事。”
昔日的邻居大妈掀起衣襟,印了印眼角的湿痕,才接着往下说:“市里头搞旧城区改造,老街道都给拆迁了,我搬了去跟儿子媳妇住。上个月你妈找到我平日常去早练的街边小公园里,告诉我她明天就要住院了,怕自己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多年的老姐妹,她信得过我,把卖包子攒下的钱都寄放我这,结完医院的账,剩余的全留给你。”
邻居大妈望向顾玉玲的眼光,似安慰又似责备:“她一直在等你回来,可上礼拜实在等不及,就先去了……”
顾玉玲呆望着八仙桌上的黑白相框,梳着老式鬏鬏髻的母亲面容瘦削,神色端凝,双目炯炯正视前方。颔下高领大襟衫上的盘花纽扣,还是当年母女俩在灯下一块儿盘出来的。
“妈妈……”</dd>